陆泽的眼睛冰冷漆黑,“苏临,朋友妻,不可欺。”
“是,我就是后悔我太秉持这个观念了!我比你先认识她,比你先爱上她,凭什么让她嫁给你这种不懂得珍惜的人,只有我才能无条件地给她幸福!”
陆泽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手越攥越紧,阴郁的眼底怒气和痛苦交加。
“陆泽,你根本就不够关心她,如果你关心她,你只要一查就知道我是她的大学师兄,你就会知道你不珍惜的宝贝有多少人在等着珍惜!”
苏临说完,眼里的怒火席卷而来,他怒起,一拳头砸在了陆泽的脸上。
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的争吵早已引起了路过的人的注意,护士长急急地跑过来,一脸怒意,“你们干什么!这是医院,还请安静下来!病人还在急救!!”
苏临和陆泽两人你一拳头,我一拳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
护士长冷下脸,准备叫保安。
跟在护士长身后急急跑过来的是卢茜茜和江誉州。
江誉州冷嗤了一声,大步跑过去,加入了战局,毫不留情地一人给了一脚。
陆泽和苏临在今晚都耗尽了体力,自然不是体力充足的江誉州的对手,两人都疼得弯下了腰,肌肉颤动。
卢茜茜连忙跟护士长再三道歉和保证,急急地安抚她,才没把保安叫来。
安抚完护士长,卢茜茜紧紧地攥着包,走到三人面前,脸色也不太好,微微苍白,冷冷地讥讽,“呵,口口声声说着为绮瑜好,现在却在她仍然在急救室的时候,在医院打了起来,对她可真好。”
她看向了坐在地上的陆泽。狼狈又颓废,丝毫没有平日贵公子的清贵和高傲。
她攥着包的手越来越紧,红润的指甲都隐隐泛白,眼底是怨恨,眼泪却不自觉盈满眼眶。
现在怪陆泽有什么用,她的小鱼还在抢救。
都怪她,她最近的一段时间太过执着于自己的悲伤,只知道向小鱼寻求帮助和安慰,却忘记了关心她。如果她昨晚执意去陪小鱼,小鱼是不是就不会独自一个人去旧小区,是不是就不会被沈熠抓走,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的小鱼看似坚强,却总是有脆弱和粗心的一面,她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别人的不适,现在却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还有陆泽,她是真的恨。
一年多前,她就应该强硬地阻止他们结婚的,他永远只会伤害小鱼,只会误解小鱼,就连今天,他都选择了程绾绾,放弃了小鱼。
卢茜茜胸腔中的怒火越来越灼人,她冷笑着,从包里拽出了一叠的资料,扔在了陆泽的面前。
白花花的纸张漫天落下。
陆泽闭上了眼睛。
“陆泽,虽然这些话你可能都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替小鱼说一次。不管是什么原因和你结的婚,可小鱼嫁给了你之后,都是真心真意地在照顾你,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对不起陆家的事。没错,她是一直在替傅屿翻案,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拉陆家下水、求助陆家帮忙,甚至连南师兄提出最好的方式就是由你作证的提议时,小鱼都直接拒绝了。陆泽,你有见过她因为傅屿,而向你求助过么?”
陆泽的眼眶有些热,巨石沉重地压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堕入最深处。
她没有,甚至,那天晚上他还用“他会做反供”这件事情威胁了她。
“是,你陆大少爷了不起,港城知名的大情圣,忘不了初恋情人,还要包养了和初恋情人长相相似的小情人,可是,你心里的白玫瑰却是一朵盛大的白莲花,她和你在一起后,还应颜一的邀约参加了富少们的宴会,那个时候她就和沈熠不清不楚。你总是看到小鱼对程绾绾的不客气,看到程绾绾的可怜兮兮,却忘记了她本来就罪有应得,撞死了傅屿还逃逸,甚至将罪过推给了傅屿!而小鱼呢,不仅要承受着傅屿离去的伤痛,还要承受着周围人对她的指责,最难以承受的是,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不谅解。”
卢茜茜的语气有些哽咽,她想起了小鱼在傅屿去世后骨瘦如柴、面如纸色的模样,仿佛一碰就会消散,她多怕,那时候的小鱼会撑不过去。
幸好,后来的小鱼因为傅屿的眼睛重新变得开朗坚强,可是,陆泽终究不是傅屿,他有了傅屿的眼睛,替傅屿看着小鱼,但他不会替傅屿爱着小鱼的。
他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人。
江誉州看到卢茜茜的模样,叹了口气,大手一揽,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卢茜茜轻轻推他,他却越搂越紧,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语气很轻,声音很低,“爱哭鬼又要哭了,哭吧。”
卢茜茜粉拳用力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他却一掌把她的粉拳握在了手里,不要脸地吻了一下。
陆泽没有说话,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这些日子,他也已经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温绮瑜在傅屿去世后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也知道,他看到她为着傅屿消瘦的照片,胸口却涨满了怒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醋意,又像是莫名的妒意。
是他忽略了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