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方只说会联系以前的捐献者,却怎么也不愿意把捐献者的资料给白言斯,白言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无异于.大海捞针。
恐惧袭击了他,他靠在了手术室外的门框上,垂下了眼睑,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走廊有脚步声。
是南啸成,他看也不看白言斯,也不看南父和南母,迈着大步,跨进了献血室。
他冷着一张脸。
白言斯也跟了进去。
南啸成的声音带着怒意,“裴涟漪,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为了你女儿,你要连命都赔进去?你也是p型血,如果你出了事情,谁来救你。”
裴涟漪脸色苍白,红色的血不停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直到塑料袋里。
她的眼神漫不经心,慵懒地对上南啸成的眼睛,嗤笑,“你啊,你会救我的,因为……你怎么舍得我死呢?……我只后悔,当年不够强硬,没拿命和你拼,不然你南大当家,也不会把我女儿送走,骗了我这么多年,困了我这么多年。”
南啸成紧紧地攥住拳头。
他刚要有动作,白言斯就箍住了他的手,声音冷漠,“南大当家,劝你不要乱动。”
南啸成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是白家的孩子……”
护士抽血,自然也只敢抽了允许范围内,即便裴涟漪一再声明她撑得住,护士还是收手了。
她对白言斯说:“白先生,血还是不够,白小姐失血过多。”
白炽灯下,裴涟漪和白言斯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眼角下有青颓色。
白言斯这辈子没求过什么,这一瞬间,他却很想祈求神明,不要带走言尔,把言尔还给他。
港城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寻找p型血,重金酬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里分分秒秒地抢救。
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样煎熬。
直到,一个女孩跟在了黑衣保镖的身后,她穿着薄薄的衣衫,很瘦,动作不疾不徐,走到了白言斯的面前。
她眼睛里有哭过的痕迹,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却很亮。
黑漆漆的。
走廊有风,她的裙角被风吹起。
保镖看了眼女孩,说道:“先生,这个女孩说她就是p型血。”
白言斯眼神带着威压,他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那个女孩,什么都没说,直接让护士带她去验血、献血。
护士皱了皱眉,问女孩:“你有满18周岁么?体重有45kg?”
当然是没有。
可是现在白言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哑着声音,咬牙命令道:“立马验血!”
有了女孩的献血,,白言尔几乎就有了救命的药丸。
刚刚还危在旦夕的命,转瞬就有了转折。
白言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南亦的手术先结束,因为他不缺血。
手术很成功,那把刀,只要再偏一点点,就直接捅入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内脏严重出血。
白言斯紧紧地抿唇,他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过去,殴打南亦。
他的妹妹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的妹妹是因为南亦才被人伤成这样……
凭什么南亦先没事。
即便他知道,南亦是为了救白言尔,才会被伤成这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
医生和护士们鱼贯而出。
白言斯心悬在了半空中,多么幸运,手术很成功。
白言尔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她还没脱离危险,失血过多昏迷,内脏破裂。
白言斯不能进去重症监护室,他只能在门外看着。
隔着玻璃看什么,都很朦胧,他看着那代表生命线的屏幕。
他的后背早已经湿成了一团。
他只站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意志力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我的姑娘,能像三年前一样,一样坚强,一样有意志力。
让他看到奇迹。
手下看到白言斯走了出来,就靠近他,“先生,那位献血的小姑娘昏迷了。”
白言斯心狠情寡,为数不多的感情都给了自己的亲人。
他不想管这个女孩。
却想到了这个女孩刚刚才给他妹妹献血,早已经超过了量,是他太狠了,明明知道这个女孩身体不好,不适合献血。
他还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让人强行抽血。
白言斯垂下了眼睑,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的动荡。
“这个女孩的身家查了么?”
“查了,只有一个母亲,刚刚去世,没有父亲,现在是孤儿,才17周岁。”
白言斯还是没去看那个女孩,吩咐手下道:“给她安排最好的看护,等那个姑娘醒了以后,就问问她,要多少钱。”
手下面无表情地道:“是。”
*
第二天,南亦已经清醒了过来。
周边围绕着南父、南母,还有他的大伯和大伯母。
南母眼睛都哭肿了。
南父搂抱着她,沉声问道:“南亦,怎么样?”
南亦说不出话来,他头脑迟钝,一片浑沌,久久才想起了什么,他仿佛沉睡了很久。
他梦到了他的言尔躺在了血泊里,毫无声息。
他眼角有泪滑落,他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胸口的刀伤钻心得疼痛。
言尔更疼吧,她腹部的伤口那么大,那么深。
而伤害她的人,竟是他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