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亿顿感失落,不知哪里又惹她生气了,心想:“姐姐脾气古怪,有话也不直说,教我好猜。”当下亦觉得委屈,总觉得凡事以她为虑结果又得不到赞许,实在有冤。
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众人循声而去,只见一白衣女子与点苍派的那十五少年打在一起。这女子也是全身素白,脸罩白纱,与白朗吟穿着打扮甚为相似。白朗吟惊呼道:“师父。”武亿听之,道:“是那位仙姑么?”原来便是昔日救下白朗吟,教她蒙面立誓静待良人,以期终身相付的白衣仙姑。
唐蜜目中露出怨恨,万宝珠明她心思,挥手一招,领了“哈哈笑”加入混战。武亿瞧仙姑寡难敌众,正要帮忙,白朗吟先声叫道:“师父,师父······”人近身前,那仙姑不应答,反格开她的手,抽身欲离。
唐蜜哪容她这般离去,震鞭使来。二人交手入酣,其余人也都罢手立观。数回合之后,鞭剑相缠,谁也打不过谁。但唐蜜招式更为狠毒,榆柳鞭似柔丝灵蛇,左右攻罅,隙无密缝,原本干热的土地更是火星四冒,远远便觉热风刺痛。白朗吟吩咐道:“亿儿,你去帮师父,我从旁指点。”武亿从命即去。
白朗吟见长剑并无施展空间,道:“榆柳鞭柔蕤绵延,再加上使鞭人功力阴寒,身形飘忽不定,要想以剑招制衡实在很难反而剑柄会成她反噬的工具。亿儿,你莫出剑,先使一招‘龙泉戏水’在她左近周旋,切记先发夺势之理,趁她软鞭无着之际,再出‘龙爪手’抓她腹部,点她任脉阴交穴。”武亿依言,弃剑挺近,左手架开白衣仙姑剑势,右手翻旋,霎时只见人影闪烁。当下唐蜜软鞭挥出更速,对手非有强厚内力,执意使快只能自掘坟墓,必死无疑。幸而武亿非徒有招式,内里修为也着实了得。他勉力得势,变掌为爪,正待抓其腹部,忽瞥眼瞧见远处峰巅站着一红衣女子,以身形辨之正是陈白衣。武亿心忧之下,竟收回爪力,急转上跃。白朗吟大惊,高手过招,生死瞬间,陡然收势撤离更是交手大忌,要知这一当儿全然以ròu_tǐ面敌,正是将所有弱点袒露无遗。
眼见榆柳鞭缠到腰身,而武亿毫无应对,白朗吟腿脚发软,几乎跪倒,大呼道:“亿儿。”还好她急中不乱,快速甩出袖里短刀,只见鞭刀相碰,便在这一瞬间,武亿背身飞离。白朗吟本能地舒了一口气,看时,短刃已落在地上绞为碎片,一时双腿不稳,想道:“幸好,幸好。”
那白衣仙姑望了白朗吟一眼也即飞离,唐蜜领人追去。她虽口称要杀赵恭,其实对他并无大恨反是爱煞,心中更恨的实是那些勾引赵郎的女子。此番上北邙山,紧要的还是听闻这白衣女郎就在近处,遂赶来杀人罢了。
白朗吟惊魂不定,对周遭事物全无察觉,软软叫道:“亿儿,你过来扶一扶姐姐,姐姐站不稳了。”她只道武亿还在身后,这般叫了两句,未有人答,回身一瞧,除了那站得笔挺的十五少年又哪里还有人。
她跺脚道:“亿儿呢?”那些个少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白朗吟问不出所以然,以为武亿又给唐门人抓走了,一时心急如焚,快步搜寻,正与下山来的千叶大师撞了满怀。
千叶大师问道:“白姑娘何事如此惊慌?”白朗吟道:“我把亿儿弄丢了。”便与他说了这一事。千叶大师道:“我刚从翠云峰下来,赵王爷听有客来访已备了些小菜正候着呢。”白朗吟道:“亿儿不在,我去做甚么。”千叶大师道:“让王爷干候实在不对。我对这一带熟悉,定会找到武公子,还请姑娘先行上去。”白朗吟不谙地形,寻人无绪,又估摸着不能得罪赵王爷,否则亿儿身上之毒怎生是好,只好先安了此法。
白朗吟跟随千叶大师走在崎岖山道上,但见松柏林立,落落不凡,长草离离,杂乱无章,是以行路甚难,好在山高风大,行走之际也并不觉炎热,反而松香扑鼻,全身清凉。走了大半日头,二人终于上了峰顶,见得一巍峨道观,观顶云雾缠绕,甚显庄严。
忽听得钟鼓声,继有十余小童诵经之声。白朗吟惊道:“这明明是一座道观,何故住着和尚?”千叶大师朝道观前的老君像鞠了一礼,道:“佛道之争由来已久,二教各成派系,以此骂彼,互不罢休。北朝信佛者众,良莠不齐,便有僧人为惑,同时农田荒芜,造成各种问题,所以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大举灭佛,及至隋唐,因唐室与老子道君同姓,遂李唐擢升道教为国教,拟道、儒、佛?位。虽有太宗向佛,御弟玄奘西去取经,武皇独尊佛教之举,但也未能撼动道教地位。我朝重文轻武,海内一派祥和,四京更是歌舞升平,人人如肉中蛆虫,活得太过安逸,便忘了边国问题,只想如何长生不死,上至圣皇下至衣冠小吏皆兴符篆修仙,于是道教更盛。”他顿了顿,又道:“白马寺乃汉明帝为铭记白马驮经之功而得名,又为玄奘法师故里,是以享有佛中祖庭盛名。赵王爷与白马寺走得近,平日交传佛理,评译外传佛经,甚为快活。他通梵语,常译些外作,也在白马寺讲学,凡及此时定然门庭若市,将整个寺院挤得水泄不通。”
白朗吟侧头沉思,想道:“一个通佛晓佛的大家又怎会四处拈花惹草,欠下一片fēng_liú债?”
千叶大师知她所想,道:“赵王爷不是吃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