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挺大,原先的人挺多,可被七爷占了之后,明显显得空档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少了姬妾吧。
七爷只有木优鱼这么一个正妻,小妾也无,以前的东宫之中,住着太子的后宫,少数也得数十个,如今都空了,显得失去了许多人气。
如今已经是七月天气了,东宫之中开满了夏花,池塘之中还有浮莲朵朵,入了兴盛园,见院中有水榭楼台,十分奢华,入了寝宫之中,见那装潢还是以前王府之中的一般,木优鱼舍不得的那几样陪嫁家具都搬了过来。
主要还是因为七爷喜欢席地而坐,木优鱼喜欢高脚家具,所以才对自己陪嫁的几样高脚的爱得深沉,七爷席地跪坐的时候,她坐在藤椅上趟得似个大爷,若是让她席地而坐,她肯定是双腿叉开,七爷次次都道有伤风化。
如今,看见那些个家具,与七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都浮上心头,又不免得泪湿了眼眶。
她坐在了罗汉床上,看那熟悉的居所,心中感慨万分。
她遇上七爷的时候才十三岁,十四岁就跟了她,生荆轲剌的时候才十五岁,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算来,和七爷相识已经四年多了。
时间太快了……
今日是荆轲剌的生日,作为太子长子,他的身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想趁着这时节入东宫来的饿人不知道有多少,都被七爷给挡走了,今日来的都是些自家人。
木清安木水秋丰南王都来过一趟了,木清安朝中事物繁忙,坐了一会儿便又走了。
木优鱼的二哥木泽羽今年入仕,虽然未能考上前三甲,但也得了进士功名,如今便在翰林院中任职,也是入宫来坐了一会儿。
木琦杏也带着他家的那个小子来了一趟,晚间才回去了。
七爷一整天晚间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木优鱼还在东宫之中,只是白日来的客人都走了,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俩人。
七爷归来,木优鱼觉得还有一丝尴尬,毕竟他是自己的亲舅舅,可又是自己的丈夫,如今都不知道以何面目去见他,只得低垂了头去了。
荆轲剌听见外头传来那稳健有力的步伐便知道是七爷回来了,忙出去迎接,“嗲嗲!”
不多时便牵着七爷的手进来了,木优鱼越发的无地自容了,便坐在那处不曾说话,只是将桌上的饭菜都摆了。
今日是荆轲剌的生日,东宫厨房准备大办一桌被木优鱼给阻止了,只是让厨房简单地做了些菜式,爽口便好。
七爷入了房中,看见了木优鱼,不由得眼中一热。
他出声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来了。”
木优鱼心头一酸鼻子也酸,眼中不禁冒出了雾气,却还是不曾抬头,默默地点点头,将碗筷摆好了。
木芽儿和宫女一道将那饭菜收拾好了,便也退出去了,让他们两人好生地谈一谈。
木优鱼也觉得该是和七爷好生地谈谈了,七爷为了她,至今未纳妾,她若真的不愿与他继续了,也得该有个爽快的说法了。
最近木优鱼胃口淡,大鱼大肉也吃不下去,只吃些清水白豆腐,又吃了些鸡蛋羹,便照顾着荆轲剌吃饭。
七爷处理朝政之时抽空吃了一些,如今也不算太饿,便也没吃多少,两人便看着荆轲剌大朵快颐。
他似乎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木优鱼在一边劝道:“慢点吃,慢点吃。”
荆轲剌一抹小嘴儿,嘴巴里还嚼着饭,“凉不在家,宝宝吃饭都不香!宝宝要吃十碗!”
七爷已经捧了一壶酒来,倒了一瓷碗被木优鱼,还是黄橙橙的果酒,他也给自己到了一碗,夫妻二人之间隔了一个孩子,一直不曾有多的话。
七爷看着那酒碗发呆,能隐约看见自己的模样,他最终还是道:“你尊重你的决定。”
说罢,便端了酒碗,一饮而尽。
木优鱼也吃了一碗,凉爽的果酒入口醇香无比,口齿都是香气,酒能消愁,吃了几口好似心情也不这么沉重了。
七爷又给她倒了一小碗来,她也照喝无误。
荆轲剌见他们二人喝得爽快,忙道:“宝宝也要喝!”
七爷从桌下顺出了另外一个酒壶来,倒了一小杯子果汁去,递给荆轲剌,“咱们爷俩一起喝。”
荆轲剌还十分好爽地跟他碰了碗,“干!”
父子俩一个人喝果酒,一个人喝果汁,喝了几杯之后,荆轲剌‘醉’,趴在木优鱼怀中便不起来了。
七爷还是独自喝酒,不曾说话,木优鱼只觉得心酸,也是自己倒酒喝了好几碗,酒入了肠,好似一切烦恼都没了。
喝了酒之后,木优鱼在东宫之中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觉得自己好像上天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正光溜溜地趴在七爷身上,战场都没打扫,七爷肩膀上全是自己的牙印。
她坐起愣了一会儿,又趴了回去,手攀在七爷脖子上,心想,自己的一生差不多就这个模样了。
将就着过吧,还能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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