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不过连只是寄居在堂兄家的顾姓娃娃都敢出头,他如何有脸拦着自家儿子?虽说他自己也觉得东府敬哥儿在海上失踪、还那么久没有音信,希望着实渺茫得很,但只要没确切说找着了尸体,他就只是失踪!

贾代善和堂兄关系倒是真的好,他自己也饱受子嗣艰难的苦头,虽随着史氏大器晚成、三年就生出个“好”字来,他府里头那些不管换了多少批也总是不开怀的侍妾们,也终于接二连三地传出好消息,偏可惜生下来一连三个都是女孩儿……

贾代善对于子嗣不丰的难受劲儿再清楚不过了,对只得两个嫡子的堂兄也就越发体谅,在外头虽不似贾代化那样一听必翻脸,却也是听不得那些什么死不死的话儿的;而在家里,难得伸手严管一次内宅不说,就是对贾赦,虽说难免有因为他的莽撞四处给人赔礼的时候,却也只要求他谨慎些、并努力修习骑射省得主动出手还打不赢丢丑也就罢了。

就是贾赦招惹了福王家那次,算是贾代化最忐忑的了,也没再将贾赦的手打出个猪蹄来,只自己硬着头皮上门赔罪。好在福王也没怪罪,又有福王家最得宠的嫡幼子拉着他嫡亲长兄在一边儿帮腔,那四公子的母妃虽也算是得宠有脸面的,却不过是个侧妃,倒也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是以史氏不喜归不喜,却也不好说什么,对贾赦越发是能不管就不管,只由着他爱什么给什么,古玩玉器狡童美侍皆尽了他去,也就算是她这做母亲的一片慈心了。

就是偶然见着贾赦拉着宁国府里养着的那个外姓小子神神秘秘地准备什么,史氏也实在没精神管,次子政儿学业重要身体也要好好顾着,长女也该初步学些女儿功课了,又有年下诸事繁杂,她也不过两只眼一双手,哪里管得过来?

对此,贾赦也习惯了,他现在日子清闲得很,各种珍奇古玩有老夫人给的、史氏送来的、顾诚平帮忙搜摸的……林林总总,且他所住院子也极雅致,景好人好,满院子里哪怕是一个扫地小丫头也十分养眼,是以贾赦除了去东府里找顾诚平一道儿逗逗几个侄儿、或者出去与几个说得来的宗室子弟纨绔儿聚一聚之外,就连府里头,也只有老夫人那儿待得久一些。

就是这次贾赦又自己备了礼,也照例不需麻烦史氏放到荣国府的礼单里,只交给顾诚平,烦了顾文航顺便儿带进去就是。

太子见了顾文航拿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进来,凤眼儿弯了弯:“文叔辛苦了。诚平儿可还好?听说近来二石半弓也能百米穿杨了?前儿还给文叔射得了虎皮做护膝褥子?”

顾诚平正恭恭敬敬地将小匣子放到小几上,听得太子问起自家儿子,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诚平儿很好,都是万岁的恩典,也多亏了殿下看顾他。”

太子点点头,又略说了几句,顾诚平就告退出去了。

太子这才打开匣子,果然,里头又是一个小人偶,只不过去年是玉雕,今年却只是瓷人儿,难得的是模样儿竟与贾敬有几分相似——却原来,自从贾敬失踪的消息传到京里头,虽因皇帝几乎绝口不提,消息灵通的权贵世家也没敢大肆宣扬,偏巧得很,偶然一次私下里悄悄嘀咕就恰好被贾赦撞上了,偏偏还又是治国公马家的,顾诚平又不在,贾赦这么个完全按着高级纨绔子养出来的小小少年郎,对上马家那比他大了四五岁、又因为骑射出众很得治国公宠爱的马家长孙马尚,完全不是对手。

多亏得那时候太子身边的何砌也恰巧出宫经过,见着这个太子还很念叨过几次的贾敬的堂弟,少不得劝了劝,又贾赦运气好,不知怎么的,虽然往常身手并不怎么样、此时却超常发挥,虽然看着狼狈得很,却没真受什么伤,只脸上被马家小子的拳头蹭了一下,青紫看着很骇人,其实不过是贾赦的肤质敏感罢了。

虽如此,太子晚间听说了,也特特赶着当晚就赐下了丸药等物,又命内监很是温言安慰了贾赦几句、只说贾赦为堂兄出头惩治那些个不修口德乱说话的小子很好,方彻底让因被史氏一连串又是担忧贾赦自个儿莽撞伤了脸心疼,又是深恐贾赦被宠溺太过、哪天真给贾家惹了大祸殃及宗族的话儿弄得很犹豫的贾代善,那本来还在摇摆不定的心思,彻底往支持长子维护堂兄那边儿倒,如此方免了贾赦一顿儿好打。

那之后不久,贾赦也听说了太子依然每日要问三五七次自家敬二哥哥是否有信来的事儿,倒与这个老爱和他抢敬二哥哥注意的储君殿下很有几分同病相怜,又他其实也注意到了初次会面那次,太子看着诚平儿那个肖似敬二哥哥的玉人偶时的眼神,只是不肯让他夺了自己送给诚平儿的见面礼罢了。

不过那个虽然不能给,但其他的……

桃花眼儿转了转,贾赦磨着祖母找了个好玉匠,从自己小私库里头拿出了上好的羊脂白玉,请那玉匠仿着诚平儿那个小玉人的容貌,雕了一策马一挥毫两个人偶儿,虽仍没有贾敬自个儿做的传神,模样却也不差什么,又恰好赶上太子千秋宴前几日,顾文航送进宫时也就没澄清太子那句“赦儿和诚平儿有心了,这份寿礼孤很喜欢”,反而回来给他们说了太子的原话……

于是,贾赦这几年,年年要给太子送两三个自家敬二哥哥模样儿的人偶儿做寿礼,虽今年贾敬好好儿回来了,贾赦想着反正也不好忽然停下来,就依旧送了,果然太子依然喜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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