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下的棺材渐渐露出全貌,我手心里也跟着捏起了一把汗。
“停----”
眼看要挖到棺材底儿时,地雷忽然喊住了轮动铁锹的保镖:“你们几个全都退后。项开,你跟我压阵,万一有事儿,马上把我拽开。”
地雷在自己腰里栓了一根绳子之后。趴在地下慢慢爬到了棺材边上,从身上拿出一只工兵铲,一点点拨开了棺材下面的土层。
地雷挖下去差不多半尺之后,工兵铲上就传来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动静。地雷握着工兵铲往旁边一拨,土里顿时露出了一个黄铜打造的脑盖。
“鬼神像!”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土里也埋着一个鬼神像。
地雷挪着身子往边上让开了一点:“还要不要挖?”土冬央圾。
“继续挖!”我一手抓着亡命钩,一手攥紧了绳子。酒舞也握着鎏金镗占据了有利的位置。
地雷抓着工兵铲往鬼神像下面挖了过去。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小心翼翼,等把鬼神像挖出一半之后,也就没了顾忌,运铲如风的往下面猛挖了几尺,直到把整个鬼神像全都挖出来之后,才停了下来。
立在棺材下面鬼神像,眼睛上被蒙了一层红布,全身都捆着黄布编成的绳索。从绳索的花纹上隐隐还能看出朱砂符文的痕迹,这只能说明,那些绳子是用黄布灵符一点点搓出来的法器。
难怪地雷会毫无顾忌的挖开土层,在绳子、棺材、石碑的层层镇压下。鬼神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出不什么风浪。
地雷起身道:“项开,上面的镇魂碑是我们石家的东西。下面的棺材和符箓是不是你们项家的手笔?”
地雷是怀疑当年我们两家联手才压制了鬼神,所以他不敢轻易触动禁制。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道:“我想把鬼神像弄出来看看,这回换你给我压阵。”
地雷一点头就套上虎爪。让到了一边。我从身上抽出从袁家人那里抢来的军刺,蹲在鬼神像身前,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向了对方的肩膀。
我的手指刚一碰到鬼神像肩头,就感到对方轻轻抖了一下:他是活的?
鬼神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蒙上了眼睛的囚徒,明明知道有人要对自己动刑,却偏偏不知道刽子手会在什么地方下手,直到被按住了肩膀才忽然惊悚。
我趁着对方战栗的刹那间,猛然一刀从他肩头上插了进去。一尺长的刀锋瞬间穿透了黄铜外壳,没进铜像肩头半截,一股黑血也顺着刀锋淌了下来。
铜像里面是尸体!我得出一个结论之后,手掌猛一发力,用军刺在铜像的胳膊里狠狠的转了一圈。这一会儿。整个铜像都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颤抖,看上去就像是要奋起反抗。可是我动刀的时候,根本就没碰到铜像身上的绳子,仅仅是符绳这一道禁制就能让他动弹不得、任由宰割,何况还有镇魂碑和棺材在。
我抽出军刺之后。又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尸体的另外一个肩膀,用刀搅开了对方肩头的关节,才抽出军刺再次刺进铜像的腿弯……直到把他四肢关节全部废掉,才挪开棺材把铜像给拖了出来。
“断了四肢,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拿电锯把铜像外壳拆开看看!”我向地雷招呼了一声,拿着电锯把鬼神铜肢解成了几块之后。一点一点剥开了裹在外面的那层黄铜,那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
我虽然不知道那具尸体死了多少年,但是肯定不短,就算他是三叔他们封进去的,最少也该有二十多年了。而且项家对保存尸体并没有什么经验,能让尸体肤色如新,绝对不是出自项家的手笔。
等我彻底拆开铜像之后,才摘掉了蒙在它眼睛上的红布。红布下面立刻露出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仅占据了一半面孔,而且眼珠也像是金鱼一样从眼眶里突出来半截,尤其是一双眼仁更是大得出奇,看上去就像是磨得发亮的珠子,离着老远就能照出人影。他跟竖眼鬼神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珠里没有神彩,也不见凶性;看上去就像是人将死之前的眼睛,虽然还有一丝生气却在慢慢的涣散。
“难不成,尸身真是活着的?”等我抱住铜像脑袋想要仔细看看时,却瞥见铜像脖子上似乎被人铸了一个像是围脖似的铜圈,看上去异常粗大。
“拿电焊!”我拿着焊枪,顺着脖子上扫了过去,没几下的工夫就焊开了上面的铜皮。结果,神像的脑袋咕咚一下从他脖子上掉了下来。
铜像人头刚一落地,腔子里的鲜血就跟着喷涌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被斩首的死囚。
我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远处的山林之中就忽然发出一声狼嚎似的狂啸,滚滚杀气毫无征兆的往我们这边狂卷而至。我甚至看到一股卷着烟尘的狂风从远处院墙上急掠而过之后,带着山洪咆哮般的气势直奔鬼神像的位置冲了过来。
“不好!”
我和酒舞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跳向远处时,一个躲闪不及的保镖却被狂风给卷了进去。我眼看着他的人头在风沙当中飞上了半空,无头尸体在风力的推动下往前狂跑了几步,蓦然扑倒在了铜像近前。
“再往后退!”
我们三个再次倒退之后,断开了头颅的尸体却沾着满身的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双手捂着脑袋,飞快的往院子外面冲了过去。
那股狂风中明明带着杀意,却不是来寻仇,而是要带走铜像的脑袋?可是光带走一颗脑袋又有什么用?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