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梳这样的发髻吧。”这是我从他帐中走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越来越好看了,皮肤没有以前那么黑了,吃的好了也不若先前瘦的像片儿一样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么臭美吗,我不禁笑起自己来。
回到城中已有半月,芳苓在酒铺居住,我每日尽量回城外的家里。可下午城门紧闭,天天都跟赶狼似的来回奔波,脚程快也抵不住日日如此,还是尽快学会骑马的好,这项技能感觉跟现代学开车差不多,早晚都得会。
我央着日理万机的王子昭教我骑马,他本欲让我去奴马院,可那里都是八九岁的孩子,我这高龄到里面有些格格不入了。
先前曾有次惊险的骑马经历,弟弟受伤那次,马儿奔跑的急,为使我俩不跌落,我是整个身子死死的趴在马背上,手紧紧抓着缰绳,勒的手上满是伤痕。从那后便心有余悸。
王子昭只要不上朝处理完府里的事儿就来找我。城中没有宽敞的地方,他带我到郊区学习。
马儿若是慢慢走,我骑多久都不怕,若是跑起来,我必让王子昭随我一同骑着,不敢自己驾驭。
他直叹我这何时才能学会。他不知我心里是何打算,慢慢来才能以这个理由常常见他,没有手机通讯想见一面都得三约四约的。城郊离青家村甚近,又到晌午,我俩便去我家中休憩。正好可以得此机会给他做一顿好吃的。
我把看家的本领都使了出来,宫保鸡丁,红烧茄子,蒜蓉青菜,紫菜蛋花汤,材料有限,虽然简单,但在这个年代有些菜式还未出现之际,首次吃的都会觉得是饕餮盛宴了。
“觉得如何?”我坐在桌前,问正在品尝的他。
他夹起了一筷子茄子,咀嚼了半晌,笑对我道“恩,娘子好手艺。”
我瞅着他笑道“惯说混话。”说着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菜“赶紧堵住你的嘴吧。”
他一边吃一边点头,“恩恩,这以后府上就不用请厨子啦。”
他嘴角边粘了一点菜汁,我起身坐在他身旁用手绢帮他擦拭。他停了筷子,一动不动的让我帮他,眼神一撇旁边的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将来你一定很贤惠。 ”
我嘴角一裂,笑道:“可不要被表面迷惑哦,好吃懒做才是我的座右铭。”
他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过了半晌才道:“好吃懒做?怎么我只想到了一种家养的牲畜呢?”
我怒瞪着他,他大笑了几声,双手作揖,“在下错了,错不该将娘子和豕相比,它怎能和娘子相比呢,吃方面它就比得过娘子了,懒方面也比的过了。”
我怎么越听这话越不对劲,怒做气状,筷子往碗上一撂,“你自己吃吧。”说罢身子背向着他。他不知我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慌张的忙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拿起了桌上我的碗筷。
在我面前蹲下身,缓缓道:“上次喂你吃药的时候,你说了句还想吃药,是想我再喂你吧。”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饭,喂到我嘴前,我坐着,他蹲着,我俯看着他,他仰望着我。“不吃吗?我的手都要举酸了。”他眯着眼睛笑道。
我脸上依旧一副酸苦样,不过嘴巴却很听话的一口含着勺子的饭菜,细细的咀嚼着。他嘴角微翘,笑意盈盈。又接着一勺勺的喂我,直到整碗饭都给吃尽。
吃罢饭,我给他准备了茶汤漱口,再拾掇桌子。
“这都要你干吗?”他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我问道。
“我不干谁干?又不跟你们大户人家似得。丫头小厮的伺候着。”我麻利的收了空碗筷。“你先在一旁歇着,马上就好。”
打扫完屋子再拾掇厨房,留他自己在屋子,等忙完回屋不见他人,透过油纸窗,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院中的梅树下,驻足望着。我掀帘而出,他正专心致志的欣赏着寒冬腊梅。我静静站在他身旁,“这是母亲生前栽种的。”他出神的看着,目不转睛,右手慢慢靠近我的左手,深情的握着,紧紧的握着。两个玉镯轻轻地碰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他还带着。
“这么冷的天,你还带着?”他问道。
“你不也是吗?”我笑问道。
他转身面对着我,拉起我另一只手,浅笑着“玉手暖玉,予暖玉手。”
他将我的手摊开在他眼前,微微皱眉,“怎么有茧子还有裂纹?”
我笑了笑“我要干活还要练箭啊。”
我听到一声叹气声:“明日上午我遣个丫头来伺候你。”我刚想开口拒绝,他又接着道:“这事儿没的商量。”我看他如此坚决。就没再反驳,点头答应了。他有着太子特赦的腰牌,下午回城也无碍。我们就在这寒天腊月里站在院子里了半晌,只是我不觉得冷,他的手好像火炉,无论什么时候拉着都能温暖我,由手及心。
待到他走了,我自己又在梅花树下静默了许久。这树桩一人抱不住,不知有多少年了,树枝红梅绽放,点缀满院。这不是一株简单的梅树,它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了,看护好她是我的责任。我回屋拿了剪刀,将我所能够着的地方修葺一二。
第二天刚睡醒,就听见门口一阵马蹄声,屋门被咚咚的敲响。我合了厚厚的衣服,打开大门,一位驼背的马夫和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站在我家门口。
那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叉手向我行礼。“小姐可是青家村的青缘?”我答应了一声。
“奴婢名叫夏着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