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安静,鸟儿都南飞了,昨日悲喜交加,甚觉困意。一早儿醒来,早有两个丫鬟在我床头一左一右的站着,睡觉有人站在旁边,好不自在,门帘厚实,不知外面天是何时。
“要准备洗漱吗?”一丫鬟问道。
我点了点头问:“现在几时了?”
“已经巳时。”
“什么?”这么晚了,按照现代的时辰,这里早上八点左右天亮,最晚七点前我都会起床洗漱,今天一醒来都十点了,是有够困的了。
她俩一人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一人出去取了盆热水供我洗漱。我接过衣服,自己麻利的穿上,边穿边问:“可有人来过?”一人道:“只有王子昭少爷一早儿卯时便遣我俩来侍奉。”
那她俩岂不是在我屋子里等了四个多小时。
我着好了衣物,坐在桌镜前,准备梳妆。另一丫头手快的接过案上我的发簪轻轻的为我打扮。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独立惯了,被人服侍反而心有愧疚“劳烦两位姐姐了。”
俩人谦逊道:“都是应该做的。”
正打扮时,又有一丫鬟掀帘而入,问我是否需要膳食。这不一会儿都要吃中午饭了,现在吃算什么时候饭啊,况且我又不饿。回了不吃。
我平日的发髻都是最简单的把发拢结顶,用丝绳系结,弯曲成一个鬟。
“小姐平日都喜欢什么样的发式。”
“云鬟。”
“最近多流行两鬟。可否。”
我笑着对她道:“我怎样都行,你觉得好看就成。”
她将我的头发两侧绑成了两个高鬟。
“这个叫飞仙髻,相传啊,古诗王母降,诸仙鬟皆异人间,号飞仙髻。”她道。
我看着镜中逐渐鲜亮的自己,默默的记下了这个模样,我的脸型正衬此发型,显得娇小玲珑,真是人靠衣装,脸靠发型。
我收拾完毕,准备去找王子昭。刚刚走到帐外,隐约中,听到一阵笛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笛声渐渐明朗起来,空旷的山脉是天然的回音墙。悠扬的笛声在山林中不断的回旋,是那么的悠远动人,曲调柔美缓缓飘扬,时而婉转缥缈,时而柔情悦耳,不停地在山间回荡、回荡。仿若它才是山的主人,万物寂寥。不止我,账外的士兵们也都伫足倾听,无一不被深深的吸引。
是谁能在山间如此放肆。
笛音又如此的动人心弦,让听者不自觉随着音符节奏而波荡起伏,那里蕴含着深深的情谊,美妙中带着一丝悲伤,撩拨着家内心的柔软。
直至在山间消匿。
不知何时,王子昭已经站在我的身旁。
“来多久了。”我问。
“看你那么认真,不忍打扰。”他笑道。
“可知是何人。”我问。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会意,没再问了。
他点头是知道,摇头是不能说。除了主上,没第二个人了。
主上吹笛,姑姑舞剑。脑中一闪而过的这样的场景。
他笑望着我,目光缓缓看向我的发髻,又一点点的看向我眼睛“这发髻很适合你。”
我的脸感觉刷一下的突然好热。含蓄的低着头,双手摸着脸降温。不敢再看他的目光。如今我怎么跟个小女孩似得。明明都已老大不小了。
“怎么脸这么红,是冻着了吗?”他关心道。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倒好,系下了披风给我披上。本就脸红的我更红了。
他看着我道“外面冷,还是回屋吧。”
我冲他笑笑:“真想再听听。”
他只是咧了咧嘴,那笑意与不同刚才。我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遂改了口:“站半晌确实有些冷,还是回去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
他回了自己的营帐,我跟在他后面。
“可能下午就要回去了。”他道。
“这么快!”话没过脑就出了口。
他搅了搅帐中的炭火,将边上没烧尽的往中间拨着,没有看我道:“是啊。”
又跟他单独相处了,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像干什么都不自在。就那样呆呆的站着。
“还冷吗?”他问。
“不冷了。”
“那还披着?”他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披风还在我身上,忙系下来挂在衣架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了炭火边的棕绒地毯上。
“你还要站多久?”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毯,示意我也坐下。
“可要看书吗?”我问。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坐在他的一侧,我俩并排挨着。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我涨红的脸再也消不下去了。“是冻着了吗?”说着拿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好烫。我去喊太医吧。”说着便要起身。我拉着他的胳膊,“真的没事儿,坐一会儿就好。”
“青缘。”他道。
我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我巴巴的等着他说话,他轻声出了口气,嘴角微笑,星眸微扬,含情脉脉的望着我问道:“你的心意我懂。那你是想今年跟我,还是三年后呢?”
我的心又跟小鹿一样蹦蹦的乱跳个不停。他是要娶我吗?
糟糕,心跳的越来越快了,屋里似乎只有我的呼吸声了。这突兀的问话,让我该如何是好。我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温柔的面庞。手边不自觉的拿起了茶杯,一口饮下,沉淀了半晌心情。刚才他的话重点不在我跟不跟他吧。
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