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王子昭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快进来吧。”我请道。马夫将行礼放下便走了。她来的匆忙,我未整理居所。弟弟不常回来,我将床铺重新换了一床,这小屋子就留与她住,还好是来了一个,来俩就没地方了。这丫头眼明手快的很,见我收拾床被,她立刻搭上了手。丫头实在,我带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从未被人伺候过,该干什么的时候我照例自己来做,都亲手惯了,倒是显得我不会处事儿了。洗菜她会抢着来洗,烧水她也会抢着来烧。“小姐我来干吧。”这是她今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厨房这摊子就撂给她了。
吃午饭的时候,详细问了她的个人情况。进府里没两年,一直在外屋伺候着,算个可有可无的人儿。家里还有亲眷在城,不过都是穷人家的,在家中口粮不够,进府里至少衣食管够。
我一边吃着一边听她说着。“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夏。哪有奴婢和主子一桌呢。”
“别什么奴婢主子,你看看我这破屋子,我哪里是什么主子啊。赶紧坐下,你站着我吃的也不舒坦。”我道。
她颔首抿了抿嘴,踌躇再三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我对面。我冲她笑笑:“快吃吧。”她点了点头。
这姑娘皮肤粗狂,两个脸蛋上被冻的透着红血丝,头发干枯发黄,就衣服还算干净。初来我这儿多显含蓄,即使吃饭也是细嚼慢咽不出一点儿声。
“让你你来我这儿受委屈了。”我对她道。
她睁大了眼睛,满脸诚意,“没有的,没有的。姐妹们都说来这儿是天掉的幸运。”
我听的满脸疑惑:“我这破屋子哪能比得上王府啊。何来幸运?”
她咧嘴笑道:“她们说你是将来的主儿。”
“她们?”
“嗯啊,府上的姐妹们啊。”
我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呢。”
她正要再说,结果被一口给饭噎着了,咳嗽不止,我连忙倒了茶水递给她,一边帮她拍背。“怨我,你先吃吧,吃完再说。”我对她道。
这姑娘倒是实在的很,什么话都讲,吃罢饭我有午休的习惯,留她一人在前厅,我到后屋先休息一会儿。心中想着她刚才讲的,难道是王子昭已经对他母亲说过我了,这才回来没几天啊。想到这儿,心中一阵窃喜。
屋门又咚咚的被敲响,又是谁啊。我穿上衣服去开门,经过前厅时屋里空空的,夏兰呢?屋子里怎么没人啊。我打开大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我面前,我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问道。
他笑着托着手中的檀木盒子,这不是上次我拒收的那个嘛。我再抬头看他,人不在了,盒子掉在了地上。”世容”我大声含着他的名字。“世容”。
“小姐,小姐。”一个人在一旁轻轻的推着我。
睁开眼睛,夏兰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看着我,原来是梦啊,对啊,他还在浙江啊。
“小姐你没事儿吧。”她拿了靠枕放在我背后,我坐起了身,笑道没事儿。
“要喝茶吗?我火上炖着呢。”她问道。
“恩,麻烦了。”我笑道。
她给我了一个盖碗,里面的红茶被她煮的火候刚好。
我轻轻吹着茶水,问道“中午的话还没说完呢,我问你,你们府上怎么知道我的存在啊?”
夏兰明显顿了那么一秒“其实我们原本不知道的,是上次春梅偷偷跑出去哭我们才知道。”
茶水到了口边,我又重新盖上:“怎么讲?”
“我们私底下都说春梅是想高攀二爷,她家境还不如我呢,是她告诉小莲二爷外面有中意的了,然后小莲告诉了小葵,这就样传开了。直到昨日管家命我整了东西来伺候你,晚上和姐妹们一说,都讲您才是二爷中意的人呢。那个春梅真是的,因为以前略识些儿字,有几分姿色,本是跟着管家干活的,后被夫人分到二爷跟前伺候着。就成了二爷的通房,虽说月钱不同了,可到底也不是主子啊。”夏兰站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着。
她说这一大串,只有一个词我听的明白“通房。”我的手一划,“咣当……”一声清脆,茶碗四分五裂,茶汤洒在了被子上。
夏兰立刻住了口,蹲下身拾掇着已碎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