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是安阳醒来时就待在自己榻前的白狗,不知是谁取名糖糕,在她印象里,糖糕是金灿灿的模样,而这只狗浑身雪白,两者差距甚大,也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取的这个名字。

安阳并不喜欢糖糕,只因它太黏人了,不管自己走到何处,它都会跟着,几次将她丢在北门,可是她踏进宫门时,就会看到它举着前腿欢迎自己。

回来的竟比她还快。

估摸着,四条腿比两条腿走得快些,且比她还熟悉宫里的路。

中州王安墨白看着发怔的人,眸中闪过诧异,侧眸,紧紧凝视她,膝盖上的糖糕跳下地跑到了安阳脚下,蹭了蹭,才乖乖躺下来。

恍惚地,她想起以前,糖糕也是十分黏着安阳,只是那时安阳以嫡长公主的身份临朝监国,并无时间与宠物嬉闹玩乐,而是那时闲散在宫的皇后殿下才会日日抱着糖糕玩闹。

后来,她听说糖糕是昭平公主送予皇后解闷的。

现在,糖糕物归原主,可这个原主好像不是很喜欢它。

“小安阳,你是不是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安阳自嘲一笑,幸亏这些日子没有见过外人,否则自己的身份早该被揭破了,她踢了踢脚下的糖糕,笑道:“有些不记得了,不过忘了也好,至少现在,我很开心。”

她这么简单说着,让安墨白感受到了绝境之内的悲凉,安氏一族死伤殆尽,敌寇冲进城时,杀的最多的便是安氏的人,而安阳被废待在冷宫中,反而保住了性命。

在她安墨白的脑海里,留下的永远是少女监国时英气稚嫩的脸庞,如今只余活泼之色,或许这便是天意。

其实,万事强求不得,女帝奕清欢是她的母亲,会留下她的性命。

惊疑不定后,换作了一副淡笑的面孔,睁着比泉水还要清澈的双眸,笑得俊美无双,安墨白言道:“忘了便忘了,对了,二月二那日我带你去看看前面热闹的景色,说不定还有你的老熟人。”

老熟人……岂不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身份,安阳笑得有些委婉,唇角梨涡深了下去,点头:“好,我去就是。”

二月二,本是龙抬头之日,女帝定在此日,约莫着也是希望可以遇到自己心中喜欢的人。安阳早就将九皇叔的约定抛之脑后,在宫殿里翻出来一套内侍的衣服,换上后,就准备趁着今夜正阳门松懈时溜出宫去。

她也很庆幸,女帝这些日子没有来找她,不然,铁定露馅。

夜宴之日,宫内的璀璨的灯火照亮了每一寸土地,宫殿经过两年前的洗礼,原本破败的宫墙早已焕发着新朝色彩,柔和的光亮显示着新帝的英明才德。

一身深蓝色内侍服的安阳撇开了众人之后,只身往正阳门走去,走了几步,闻及身后的细碎声音,顿觉头疼。

她只记得撇开了宫人内侍,却是忘记了寸步不离的糖糕。

小小的影子在烛光下蹦跶得十分欢快,烟花在天空上乍响,糖糕似是没见过这些奇怪的灯火,后腿一踢,跳上了安阳的臂弯。

火树银花不夜天,极为绚丽的色彩,安阳似是看到了大周年前朝气的面貌,她也有些欢喜,只是欢喜过后,又将糖糕丢到了草丛里,在它爬出来前,赶忙转弯,向正阳门走去。

正阳门处,成排的马车等着进宫,都是她不认识的年轻面孔,都是些面貌极好的少年郎,都是随着家里长辈来赴宴,她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衣饰,确定好后才从角落里走出。

心中忐忑,更多的是慌张,她低头而行,不敢抬头注视那些朝堂上的新秀。

她看着正阳门三字时,心中有些欢喜,她不贪恋这些荣华富贵,许不知哪一日就如其他安氏子弟那样死在了银刀之下,她不想再变成孤魂野鬼,那样太过凄惨了些。

有些富贵,也需有命去享受才是。

她握紧了手中在其他宫人手中淘换来的令牌,云殿的令牌是最值钱的,但是轻易弄不到,她便花银子换了奉先殿的,毕竟那里是供奉先祖之处,想来不会有人去刻意盘查。

方走到门口,递上令牌,身后有人唤住了她。

“小殿下……”

小殿下是谁,我不认识的。

安阳低低喊了一句,示意守门侍卫快些,她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一侧刮了阵风,眼前出现了深色的人影,继而是深深作揖的大礼,“臣常澍拜见安公主殿下。”

侍卫手中的令牌已被常澍接过,其他人也显得有些惶恐,她们都是从军中调任过来守正阳门的,军衔不低才可过来守皇城大门。

但都没有见过安公主,太史令常澍是常见,她们也随着慌忙行礼。

“你们认错人了。”安阳咬牙回应,刀子般的目光在常澍保养很好的脸蛋上刮了一下。

常澍笑得愈发开心,眸中春风荡漾,她行礼的姿势未变,笑道:“小殿下,你的命可是臣所救,且臣在您醒前衣不解带地照料了几月,怎会认错人。”

计划许久的筹谋就这般折损在这人手中,安阳不欲回头看她,转身往回走去,“我不是小殿下。”

她突然很讨厌小殿下这个称呼,就像讨厌常澍一般。

长排的马车内走下很多青年,望着太史令常澍追着一名内侍,往宫内走去,颇觉好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小殿下,您的令牌。”

安阳闻声捏了捏自己的腰间,果然不见那枚令牌,她顿足回身,此时,不知何处蹿出来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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