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怎么走那么慢”?白箫歌回头,‘唇’角挂着温柔的微笑,语气嗔怪而亲昵。
白觉音猛然从呆愣中回神,以前当她每次落后的时候,哥哥便会这样说,然后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可是这次,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身边依傍的‘女’子笑靥如‘花’,夜凉如水,一如她此刻的心。
“你这个哥哥管的也太宽了吧,小心音音不耐烦你”,柴问卿画着‘精’致眼妆的眼底悄然飞逝一抹暗‘色’,拉起白箫歌的手往前走去。
风里传来男子温柔含笑的声音:“怎么会?音音可是最乖巧听话的孩子”。
白觉音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遮了睫‘毛’,不知是雪化成的水,还是她的泪?
孩子?原来在你心中,我只是个孩子……
“音音,今晚你就住这个房间,卿卿都给你整理好了”。
卿卿、卿卿……原来他也会这样亲昵的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就像他叫过无数次的音音、音音……
白觉音觉得自己快‘精’分了,明明心痛的无法自抑,她脸上的笑容却完美‘精’致的无可挑剔,就像李妗无数次在她耳边念叨着的一句话:
觉音啊……你可算是修炼成‘精’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会令你失控的事情。
她从小被父亲‘逼’着练习书法,学习养气功夫,给人的感觉太过淡静沉稳,而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自己的‘性’格,可是她的尊严告诉她,白觉音,你这样做是对的,千万不要低头……
“谢谢哥哥,问卿姐长的真漂亮,哥哥真有福气”。
白箫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掌心暖暖的,白觉音却在他的眼底飞快的捕捉到一抹苦涩……
是看错了吗?
有那么一刹那,她欣喜若狂,那是不是说明,哥哥是不喜欢柴问卿的,是柴问卿倒追哥哥,哥哥‘性’子太过柔软,从来学不会拒绝……
然而下一刻,她的所有喜悦、所有猜测全部灰飞烟灭……
她亲眼看着两人进了属于哥哥的那间卧室,这代表什么?两人已经同居了,从进屋子开始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全部涌进脑海,她抱着脑袋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鞋柜里那双属于‘女’子的粉‘色’兔耳拖鞋,客厅里两人的大幅合照,浅蓝‘色哥只喜欢白‘色’,在家里他卧室的窗帘都是白‘色’的织锦……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房子是学校分给哥哥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差,没过一会儿,白觉音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女’子的呻‘吟’、男子压抑的喘息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到了这一刻,她再自欺欺人只会显得可悲……
“卿卿,声音能不能小点,音音她就在隔壁……“。
“这有什么?男欢‘女’爱很正常,你妹妹都那么大了,肯定‘交’了男朋友,她会理解我们的“。
再没有了说话声,只有低低浅浅的‘吟’哦声魔音穿耳般令白觉音头痛‘欲’裂,她用被子‘蒙’着头,用指头塞进耳廓里,可是那声音始终消弭不去……
她伋着拖鞋冲出家‘门’,穿着睡衣站在纷扬的大雪中,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她开始跳舞,没有华丽的舞衣,没有悠扬的伴乐,白茫茫的天地中,唯她一人,随落雪起舞。
从很小的时候起,每当母亲打开留声机,她便自然而然的随音乐起舞,想到什么就跳什么,好似身体的本能一样,她开心的时候喜欢跳舞,伤心的时候喜欢跳舞,沉默的时候用舞蹈代替语言,悲伤的时候舞蹈是她唯一的发泄途径。
她的爱情、她的年少时光,她生命中唯一的一场爱恋,还没开始,已经结束,如果他不能做我灵魂的伴侣,那么我注定此生孤独。
“音音,你给爸妈打电话了吗”?吃早饭的时候白箫歌突然问道。
白觉音低头喝着碗里的粥,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我今天就回家”。
留在这里做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我白觉音还没有那么贱!
低垂的视线里,她看到白箫歌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这么快啊,哥还没带你四处转转呢,你说你喜欢这座城市,你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哥带你好好玩一次吧”。
那是因为你在这座城市,所以喜欢。
“不用了”,白觉音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虽然离得很近,却好似永远都走不到她的心底,白箫歌失落的“哦”了一声,随即脸上漾起一抹浅笑,在晨光中,温软人心。
“我给爸妈买了套保暖衣,老家今年冬天会很冷,回去的时候你帮我带给爸妈吧,代我向爸妈问声好,等过年的时候我会带卿卿一起回去”。话落他便起身回了卧室,应该是去拿带给爸妈的保暖衣吧。
“音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坐在对面的柴问卿突然开口。
“当然可以”。白觉音抬起头来,眉目沉静悠远,柴问卿目光骤缩,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白觉音看到她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目光微‘露’嘲讽。
原来她也不自信。
“曾经我以为自己的魅力无可阻挡,可是直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就如那井底之蛙,自大的可笑”。
白觉音静静听着,这副淡定的表情在柴问卿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