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究竟是什么对不起我呢?”苏芒心里撕裂般的疼痛,她在心里混沌不清地在心里问着自己。
“姐,怎么停下了,赶紧啊!”杜岭瞧着车玻璃,急的指手画脚。
苏芒隔着玻璃对杜岭点点头,她把风衣倒穿在胸前,用纸巾仔细地擦拭干眼泪,放下车窗,深深地呼吸一下,出发了。
也许因为是亲戚,新娘家倒不墨迹,放完接亲鞭炮,新娘便即刻上车,她和杜峰一起做到了后排。
隔着厚厚的粉底,苏芒依然能清楚地看到新娘子长得并不漂亮——这发现令她的心情瞬间愉悦了些许。新娘子脸盘宽大扁平,肉感十足,婚纱的尺寸似乎小了那么一点点,将原本就丰腴的身材勒得有些不忍目睹。洁白的婚纱在阳光的照耀下更白了,白的令苏芒想起了死人时送的白花圈——漂亮、冰冷、诡异,凌乱的白纱恣意地膨胀着,塞满整个车厢,苏芒又一阵头晕目眩。
回去的路上苏芒把车开的很快,直到杜岭的车拦在她前面不停地打着双闪她才意识到。新郎家的迎亲鞭炮铺满了半条街,霸气的要紧。鞭炮声震耳欲聋,浓烈刺鼻的臭鸡蛋
味在空气里弥漫着,苏芒感到胃里一阵阵发紧。她将车停在指定的位置后,便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新娘新郎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接下了车,直到后侧车门被“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时苏芒才抬起头来,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目送着新郎的背影,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此刻是那么陌生,陌生的令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新郎跨进入大门那一刻,他站住了,他转身向苏芒看了过来,目光空洞而又深邃,直到被人们簇拥着推进屋去,终于不见了……
通红通红的鞭炮纸屑将门前水泥地铺得满满的,踩上去松松垮垮,有些恶心。苏芒擦干了眼泪,眼睛红肿着,她干脆直接带着墨镜去找母亲,要了一个空红包,然后塞了3888元进去,作为杜峰的结婚贺礼送给了杜峰母亲。
苏芒借口要去附近一个同学家拿个东西,便悄悄地与母亲和杜母告了别。正欲驾车出发,却发现李永斌站在自己车旁,他轻轻地敲了一下玻璃,示意苏芒放下车窗。待苏芒打开了车窗后,只见李永斌对着苏芒微微弯下身子,鞠了一躬,说道:“苏芒,对不起!对不起!”样子十分古怪,更有些莫名其妙。苏芒楞楞地看着李永斌,但是实在再无心思去揣摩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冲他微微地笑了一下,道声“再见”,便仓皇地逃走了。
为了礼金的事情,母亲之后多次数落苏芒,说家里这边结婚没有包这么多红包的,苏芒辩解说自己忘记了,只想着按外面的规矩送了。
那天晚上苏芒开着夜车回了杭州。路上她打电话给我,电话通了,一声“木兰,他结婚了。”之后她便泣不成声,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天夜里,她一路哭着回了杭州。
第二天,苏芒就来了公司加班,她眉眼低垂,神情憔悴,很想安慰她几句,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个顶针银戒指不见,留下一道宽宽的白印,特别显眼,白印上还有一些极细小的印痕,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
苏芒曾说过那个戒指是杜峰送的。那是杜峰把自己的一个银锁拿到首饰店里打了两个这么个性的戒指,他们俩一人一个。戒指的里面刻着:“ forever”,当时他们说好等上了大学之后会一直带着。于是,苏芒从18岁开始就一直带着那个戒指,十五年了,从没有取下过。
之前我跟苏芒开玩笑说:“你们俩的时尚感觉很超前啊,这戒指设计得比宝格丽的‘顶针戒’还漂亮!”
看着那道因长久禁锢而留下的白印,我不禁一阵阵为她心疼。
苏芒曾说过“忙碌和时间”是疗伤的最好良药。15年前她就这么过来的。没多久,苏芒又全身心地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不同的是她接受了我的建议,去参加了两次相亲派对,我很开心,她说:生活是自己的,需要善待自己。我说:但愿如此!
2010年7月中旬,何静雅来杭州出差,约苏芒见面。
她是苏芒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无话不谈。应静雅的要求她们约在西湖附近的一家餐厅。同学在一起,最愿意聊的话题就是同学和当年吧。
“苏芒,6月初我们在合肥办了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严格来说不算是同学吧,因为大家都是那一届,好几个班的同学聚在一起,大概有二三十个。杜峰也在——”
说到这,静雅停了下来,她看着苏芒。苏芒看看她,笑了:“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这个聚会本来也算平常吧,可是后面发生了一件事——”静雅又停下了,仿佛在斟酌是否应该说出来。苏芒认真地看着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喝到后面,大家都有些喝多了,你应该还记得三班那个叫李永斌的,那个戴着眼睛,看起来敦厚、斯文的人,那天他喝得很多,许是醉的厉害,他竟跪倒在杜峰面前,一个劲地跟杜峰道歉说:‘我对不起你和苏芒!’。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喝高了胡言乱语,可是后来他说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无法原谅。”
苏芒静静地看着静雅,她十分期待着后面的故事,当意识到故事与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