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冬不解,如果丞相真是如楚天行口中那样的人,他根本不会付出这么多!而且这一年下来在高冬眼中,当朝宰相是个极其清廉之人,起初他想象的丞相府,是极其宏伟豪华之地,结果现实中的相府,仅有前后两院,以及一个花园罢了。
另外相府中摆设也十分简单,除了皇帝赏赐的古玩字画外,府中再无其余珍奇之物。
可那高人……既然有此本事,也不会妄言罢?高冬皱着眉头,决定回京之后再作计较,倘若宰相真的暗中贪赃枉法,那么自己必须得趁早另作打算,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同时,还要保证万一靠山倒了,能全身而退。
………………
在高冬陷入思索的时候,数百里外的明台山上,出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时间接近清晨,山谷东面的天空已然隐隐翻白,浮动着袅袅白雾的山间道路上,能看到一路排成队的行人,缓缓朝山上行去。
可再仔细一看,这山上的很多路人,他们根本没在走路,而是……飘着的!
而令人更加惊异的一幕是,在这些漂浮的行人中,有很多正常不行,确实是阳间活人的百姓,也在朝山上走。
那些活人对身边的鬼魂,竟是不惧不怕,而且那些鬼魂也没有侵扰生人意思。
人与鬼就这么“其乐融融”的,并肩而行。
行走在山路上的,无论游魂野鬼,还是阳间的活人,他们都穿着干净的白衣,有条不紊的行进着,远远看去仿佛一条纤细河流,潺潺往山顶流动。
咚……
太阳高过山谷,金芒普照。
铜钟般的浑厚之声,在山顶响了起来。
山谷中的那些阴鬼竟不畏惧阳光,和活人一起,循着仿佛鸣钟般的声音,上山而去。
在山顶悬崖边的一块青石上,身穿星纹白衣的赵桓枢盘腿而坐。
青石前方的平地上,那些山路上的人和鬼都聚集到了这里,其中浮在半空的鬼魂,站定后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剩下的活人要么三两成群围着一只阴鬼,要么独自站在某只鬼魂前。
直到山顶站满了穿着白衣的人与鬼,远远看去白花花一片,仿佛盖了厚厚的皑雪。
坐在青石上的赵桓枢缓缓睁眼,众人见了同时朝他拱手拜见,与此同时,朝阳恰好升到赵桓枢脑后,只见他大袖一甩,金色的封鬼榜化作一道急芒,在高空面对众人鬼展开。
就在这时,无论是人还是鬼的身上,同时冒出了看上去极其污浊的黑气,在空中汇聚成团,被封鬼榜吸收进去。
人心中的负面戾气,令阴鬼凶暴的怨气,很快被封鬼榜净化完毕。
“净毕,诸位可以自便了。”
“多谢仙长!”
赵桓枢言罢,所有人向他再拱手再谢,当赵桓枢慢慢闭起眼睛之后,整个山话声。
这里的人与鬼,竟然在各自交谈!
“爹,您在下面过得好么?对了,小雯生了,是双胞胎男孩,您当爷爷了!”
“是嘛!如此甚好,甚好啊!我们李家三代单传,终于……”
……
“小萍,你告诉我,是谁杀的你!”
“是,是村北的二铁子,南哥,你要为我报仇啊!”
……
山上的人鬼或叙旧,或抱头痛哭,或夫妻相聚,一直到了正午,赵桓枢才慢慢开口:“时辰已到,诸位阴鬼速速归位,切莫让阴气折了亲人寿命……”
赵桓枢说完,山上顿时响起阵阵分离时的哭声,哭声萦绕山顶,久久不散。
待活人走后,赵桓枢看着前方白花花一片的阴鬼,开始问道:“尔等可曾见同类持一刀,乃骨质,刀背有尖牙林立……”
群鬼听了连连摇头,默不作声。
赵桓枢长长叹了口气:“你等在阴间或世间游荡,切莫忘记助我寻找此刀,尔等亦不要妄自侵扰生人亲朋,每年今日,你等可聚集此处,待我净化怨气后,方能与人接触;否则你等身上的鬼气,对活人百害而无一利。”
“我们知道了……”百鬼毫无生气的对赵桓枢回应了声,开始慢慢散去。
赵桓枢看着离去的百鬼,心中不免失落,暗暗想到:虽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故事里不仅取回了记忆,而且……连“那部分”记忆居然也回来了;这虽省了不少事,但我在这世界中,却不能与谢兄和陆兄他们沟通……
到了这里,赵桓枢缓缓起身,站在青石上看着远方延绵的群山,心中继续思考:这猛鬼故事的第二个世界,居然独自封印了邪刀龙牙,而且这一点,连之前的阴府都没有发现。
而且,我若封印所有故事的特殊阴鬼,届时就能打开最后一把邪刀‘虎翼’的封印,若把能将两把邪刀给小七他们送过去,那边的战事,就会顺利很多。
奈何我只能在这世界取回自己的能力和诸世记忆,至于下个故事,恐怕又得忘记这些东西了;虽不知为何,目前只能尽力帮助他们寻找龙牙。
只是这故事的世界极大,自从来到这里后,我虽以封鬼榜收了千万阴鬼,令它们相助寻找龙牙,却至今一无所获,唉……
而且这个故事的特殊阴鬼……不对,这故事被杌和穷奇动了手脚,不存在特殊阴鬼,而是独立封印龙牙的世界,唯有找出龙牙,才能去往下一个故事。
接着,赵桓枢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踱步:也不知那高冬怎么样了,作为这独立故事的主要人物,此人的命运却多灾多难,要是他死了,整个故事都会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