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公子皱了眉头道:“童叟无欺与我无关,反正这些东西,需得当出最少三枚高级灵石,我才会出手。”
贾粟不紧不慢地点点头,确认道:“公子是准备将桌上这些丹药一次性全都典当了么?”
赵四公子摇头道:“不止这些,我乾坤戒中还有不少玩意,你先看过这些丹药再说。”
贾粟捏起一个羊脂玉瓶,先放在耳边晃了晃,瓶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显示装了一许多颗粒细小的丹丸或者散剂,他凝神细看,见瓶身上用蝇头小楷写了“回春散”三个字。这是一种能够增长寿元的药剂,对炼气乃至筑基期的修士都有一定效用,世面上的价格一般在一枚中级灵石左右。
没想到这红杉河的少爷羔子手上倒真有些宝贝,贾粟瞟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丹药瓶子,感觉今儿要做成一笔大买卖了。他嘱咐伙计取来纸笔,准备记录每样丹丸与法器的详细情形,这才轻轻挑开瓶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赵四公子道:“不知公子是打算将这些东西死当,还是临时不凑手,先从我这儿支些灵石,当将来手头宽裕了,再将东西赎回去?”
赵四公子有些犹豫,只说,你先看过东西,告诉我能当多少灵石再说。
贾粟呵呵轻笑道:“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店里的规矩,若是死当的话,能多估些价格出来。”
赵四公子胖脸上抽搐一阵,咬牙道:“你且按照死当来估值便是。”
贾粟点点头,将那开了盖的回春散拿到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脸上不禁微微变色。
赵四公子正盯着他呢,见状忙问:“咋样?我这回春散乃是祖传的灵丹,我家老祖寿数将尽,临了进了棺材,也没舍得用呢。”
贾粟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沉吟良久才道:“公子这瓶中丹药,来我这儿之前,还给谁看过么?”
赵四公子微微一愣,点头道:“我倒是去过几家藏宝阁,请人鉴定过这些丹药,只不过他们所开的价格忒低,拿我当不懂行的肥羊呢。”
贾粟嘴角抽搐,满脸肉痛道:“公子怕是被人骗了,若我所判断的不差,这瓶中的回春散已经被人调了包了,眼下瓶中所盛不过是些普通的活血丹而已。”
赵四公子有点发傻,忙又递过一瓶丹丸请贾粟来品鉴。
贾粟一连开了四五瓶丹丸,瓶子上所写的名头都挺响亮,可里面的东西却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是两码事。
甚至有两个以蜜蜡封口的药瓶,仔细查看的话,尚能看出蜜蜡被重新融化过的痕迹。
赵四公子在贾粟的指点下,仔细看过那两个药瓶,脸色气得发白,跺着脚地骂娘,直说被奸商害了。
贾粟苦笑着问他,之前请人鉴定这些丹丸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当场验货?
赵四公子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道,都是他娘的送去柜台上请掌柜的掌眼,没想到被这帮龟孙偷偷调了包!
贾粟有问赵四曾经光顾过哪几家店?赵四掰着手指头说了几处,其中还包括野狼镇等几处小镇子中的店铺。贾粟听得直摇头,心中好生惋惜:好大的一头肥羊,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宰了好几回了。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几瓶丹丸,只检出三五瓶未曾被人动过手脚的,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
赵四公子脸色发白,坐在那里半天说出不来话。
贾粟唏嘘一阵,也说人心不古,待赵四稍微缓过神儿来,又问他身上还带了什么法器?
赵四公子犹豫一阵,从乾坤戒里摸出之前拿出来过的那柄金光闪闪的法剑,苦着脸交给贾粟道:“这柄法剑,是我在野狼镇用两粒红杉河晶换的,据说是柄高频法剑,我原本打算等将来筑基之后,再做祭炼的。如今想来,这法剑的品级怕是没他们说的那般高超。”
贾粟接过小剑,轻轻一抖,剑身涨成三尺多长,他手腕儿一晃,挽出一个剑花儿,旋即将法剑丢在桌上,摇头道:“说句不中听的,这剑上金银镶钻倒是真货,唯一就是法力不足,怕是当不得筑基修士的法剑之用。”
赵四这下彻底傻眼了,宛如斗败的公鸡,再没有刚才进铺时那般趾高气扬的模样。
贾粟在一旁劝了几句,赵四忽然想起什么,又从乾坤戒里往外掏出不少书册道:“我身上还带有不少家传的道法丹诀,这些东西总不至于也给我调包了吧?”
贾粟原本对他已经淡了心思,闻言之下,眼睛也是一亮,忙道:“道法丹诀在匆忙之中无法仿制,最多是被人用玉简誊录而已,你手上的应该还是原版。”
赵四将桌上厚厚一堆书册推到贾粟跟前道:“这里面大多是我家祖上从红杉河谷搜罗而来的散佚道诀,还有不少是从南边过来的兽皮卷上誊录而来的。”
贾粟拿起一个薄薄的册子,随手翻看,果然上面所画,是一张兽皮卷上誊录的血符。他对蛮人血符也是一知半解,看其中图样应该没错,不过既然是誊录版,没有了血气,想来也是没大用处。
他连着翻了几卷血符,皆是誊录的图样,接下来他又翻了几本缺头少尾的古卷,只感觉其中词句深奥,一时也说不出来所值几何?
赵四在一旁连连催问,贾粟只是闷头阅书,不敢轻易吐口。赵四心烦意乱之下,便干脆背着手走到窗边,假作观赏四方街的街景,不再搅乱。
贾粟又随手拿起一本书册,见封面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字迹,并且正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