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蝶衣把江洲接回了家,冷冷清清的屋子有了江洲才更像一个家。虽然江洲还只能卧床,但是他已经醒过来,沐蝶衣就充满希望,她就很满足。按时给他吃了药,然后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红糖水给他。边喂他边轻轻地问道:“江洲,你感觉怎么样?”
“你叫我什么?”江洲还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叫你江洲啊!”沐蝶衣满怀爱怜地给他擦干嘴边的水渍。
“我叫江洲?那你是谁啊?”江洲问道,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
沐蝶衣惊恐得手足无措:“我是你妻子啊,我是沐蝶衣啊,你不记得我?”
“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江洲的眼神依然很迷茫地说道。沐蝶衣手中的汤匙不知不觉掉落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神,沐蝶衣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怜的江洲,他竟然失忆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江洲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女人惊恐的看着他,她很漂亮。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她说她叫沐蝶衣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熟悉?江洲?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她白皙的脸庞渐渐模糊,江洲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他没有一点力气。
江洲昏沉沉地睡去,他梦见很亮很暖的阳光,梦见很宽很静的林荫路,梦见很香很艳的野花,梦见自己是一只很美很美的蝴蝶。飞得很自由,但是他飞得很累。想停下来歇一歇,那怕有一片花瓣一片绿叶可以落脚,可是他的周围忽然变得虚空,停不下来,飞得很累很累......
看着江洲沉沉的睡去,沐蝶衣感到孤独无助。怎么会失忆?怎么会不记得自己?难道是上天给自己的苦难还劫数未满?刚刚有了希望,但这希望如此短暂,她不甘心......
沐蝶衣只好去咨询江洲的主治医生,医生说江洲这类病人失忆的病例也曾经有过,而且也会随着身体的渐渐康复而恢复记忆,但是需要多长时间没有办法肯定。沐蝶衣不知道医生说的是实话,还是在故意开解。她暗暗下决心,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沐蝶衣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江洲,江洲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中间依婷的爷爷和奶奶带着依婷回来过两次,依婷比以前胖了一些,脸色红润了很多。他们告诉沐蝶衣,过几天就带着依婷去hai做手术,依婷的爷爷想说服沐蝶衣带江洲一起去,他们来负担江洲的医疗费用。沐蝶衣毅然地拒绝了他们,她不会接受他们的施舍,虽然沐蝶衣知道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以此来为自己和他们的儿子赎罪。
一周后,依婷的爷爷从hai打来电话,告诉沐蝶衣说依婷的手术很成功。而且依婷还在电话里叫了她“妈妈!”虽然那声音还不是很清晰,但沐蝶衣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她等了这声音等了太久。
江洲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只是还没有恢复记忆,看见沐蝶衣高兴得热泪盈眶,只顾陪着她憨厚地呵呵笑,夕阳把他的笑镀上金子的颜色。看着他的笑脸,沐蝶衣感到内心有一丝的无奈和痛楚。
盛夏的阳光火辣辣的,树上绿油油的叶子反射着日光亮晶晶的,窗前的串红开得正艳。一只蝴蝶停在花上,翅膀缓慢的煽动着。或许,它已经预知自己的生命的尽头已经不远,格外珍惜眼前的阳光和鲜花的美丽。沐蝶衣边收拾房间边哼起那支忧伤的《葬心》: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怎受的住这头猜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
江洲正在洗碗,听见歌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几下,轻轻地和沐蝶衣一起哼唱起来:
“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林花儿谢了,
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身何在?”
“你记得这首歌?”沐蝶衣欣喜若狂地问他。江洲在努力地想着什么,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很熟悉,我记得。”
沐蝶衣急忙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从里面抽出几张泛黄的照片和那个已经退了颜色的蝴蝶结递给他问道:“那你记得这个吗?”她的声音颤抖着。
江洲蹙着眉头,黄昏中的单车、飞舞的沐蝶衣结、月牙一样弯弯的眉眼,像一幕幕电影的片段在他眼前飞舞。江洲的心狂跳不已:“蝶衣,我们很早就认识?”
沐蝶衣使劲地点头:“恩,是的。很早很早。你想想是什么时候?”
江洲咬着下唇说道:“那时候,你还很小。”。
沐蝶衣一阵狂喜:“你为什么一切都不记得了,连我都不认得,却还记得这首歌和这只沐蝶衣结?”
江洲想了想:“因为我这些年每天都会唱这支歌,每天都要看这只沐蝶衣结,它们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沐蝶衣紧紧地攥住江洲的手臂:“真的么?”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流满了整个脸颊。
江洲继续说道:“真的,那时候你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放学后总喜欢坐在我的单车上。我喜欢你靠在我的胸前,蝴蝶结贴在我的胸膛。你喜欢叫我大哥哥,我却早把你当做小小的新娘。”
沐蝶衣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激动万分地问道:“那单车还在吗?我好想在坐坐,那个让我享受快乐的地方”。
江洲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