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坚持得住。”
“……”周伯欲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这时,郭厂长向这边走过来问赵若茹:“听说子宏的车在后面放着?”
“是呀,”赵若茹点点头。“连辗压他的车都在。”
周伯问:“怎么了?”
郭厂长把头贴到周伯的耳边:“我想到那车上烧柱香,好让子宏知道兄弟来看他了。”
周伯默允地点点头,又道:“这样也好呀,告慰一下亡灵。”
赵若茹想到事故车上有蛹痕,随即阻止道:“你们不能过去看,一个都不能去。”
周伯十分不解,问:“为啥?”
“不能,就是不能过去看!”赵若茹的口气十分坚决。
“告慰一下子宏是好事呀。”周伯劝解道:“若茹,你是不是难过到糊涂了。”
“我没糊涂,就是不行。”赵若茹嘟着嘴,但又不知怎样向他们解释。她明知他们进去必定会看到蛹痕,担心他们会好奇那些粘液、蛹壳、会用手去触模蛹痕……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按照她从疯子杨那里悟到的逻辑:见过蛹痕的都要死!郭厂长他们一行十三个人过来祭祀周子宏,是一片朋友兄弟的赤诚之意,如果因为她没及时阻拦,让他们见到蛹痕而出现生命危险的话,她又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周子宏?!……
“那里……有危险。”赵若茹忽又嗫嚅地补了一句。
周伯翻了一下眼,“只是烧柱香而已,车停在那又不会动,哪来的危险?”
此时一直坐在旁边不怎么吭声的方志轩走到周伯的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让郭厂长帮忙把周伯搀扶到稍为偏静一点的位置坐下后才说道:“我姓方,和你们都是一个市的,因事故有疑点,派了我和另一位同事来梅州处理这次事故。两位都在,我只能说赵小姐不让你们去看事故车是有充分理由的,你们刚才都错怪她了。”
“不就交通事故吗,听你说得好像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郭厂长敏感地问。
“事情确实蛮复杂的,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
周伯像预感到什么似的,神色随即凝重起来。“说吧,慢慢说。”
“我尽量往简单上说吧。”说完,方志轩便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整个过程全盘说了出来。说是简单说,事实上说得比详尽还要深入细致。
“那子宏之前见到什么异象?”周伯觉得周子宏前面见到的才是关键所在。
“子宏之前的事没听赵小姐详细说过。”
周伯向郭厂长扬扬手。“让若茹过来,我要问下她。”
郭厂长走前几步向赵若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赵若茹很快就来到周伯的面前。“爸,什么事?”
周伯指了指方志轩说道:“刚才这位阿sir已经对我说了一些蛹痕的情况,你和子宏又是怎样发现蛹痕的呢,这事我想了解一下,你能说说吗?”
赵若茹担心老人受不了这种充满恐怖异象的惊吓,觉得方志轩真不该向老人透露虫蛹的事,她狠狠地嗔瞪了方志轩一眼又转头对周伯说:“爸,你别听方sir乱说,这事你就别去掺和了,既复杂又危险的,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
“赶快说吧,”周伯声音让人有种刻不容缓的分量:“我是在救你们!”
赵若茹犹豫着:“爸,你……我想还是不说的好。”
周伯捏按着指尖算了好一会,忽然瞪着赵若茹,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难道又要死人?”郭厂长显得忧心忡忡的。
“死不死人现在还不敢确定,但肯定的是它们既然杀戒已开,就绝不会只杀一二个就轻易收手的。”周伯的心绪有点燥乱,额上的青筋越来越凸显。
方志轩是带着任务来的,更是急于了解,便恳求道:“赵小姐,你就赶紧说吧。”
郭厂长也劝道:“弟妹你就说吧,免得周伯又焦急了。”
眼见周伯急得像要崩溃了,赵若茹只好将前因后果都如实说出来了。
周伯听完后随即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表情忽而肃穆忽而又沉重,那样子就像正在进入战争抉择前的最后寂静那般凝重……良久,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吩咐道:
“郭厂长,你到车上帮我把那两个随身携带的大小木盒拿过来,要快!”周伯想了想又大声喊住郭厂长,叮嘱道:
“别忘了,还有我那支紫擅拐杖。”
赵若茹知道家公讲的拐杖是有功力有来头的。他当年上山偶然发现了一棵稀罕品种的小叶紫擅,便有意图地挖回来种在前院里。椐周子宏生前说,家公每天早晚都要向小紫擅运功,直到几年后家公认为紫擅的功力已达到预期效果,便将紫擅连根挖起做成了拐杖。……此刻,赵若茹见家公焦急的样子就像马上要发生人命攸关的大事似的,她也被家公那付紧张的样子吓得有点懵懵懂懂了。待郭厂长把两个用黄纸黑字符封条封贴着的扁方木盒拿过来后,又亲手帮周伯打开时,赵若茹惊愕得简直就合不拢嘴。
小方木盒里装的竟然是虫蛹,是三条虫蛹!!
大扁木盒装的是一个数字刻得密密麻麻的八卦罗庚。
更令人失惊讶得膛目结舌的是,木盒内的底纹居然是三帧令人颤悚的蛹痕。
赵若茹一下子就想起了周子宏遣物中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