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齐天坐在营帐的案桌前,听着医兵和他说的事情,眉头紧锁。
“你是说那几个喝了白老儿送的汤药,這几日身子大有起色?”
医兵也是不解“是的,那几个病人我們先前看过,燒得厉害,连亲人都不认识了,原本是撑不过两天的人如今却能下了地,还能与他人交谈。”
战齐天眯着眼睛“這就奇怪了,来人啊,夜深好叙旧,咱们去探望一下白老---咳咳,白相爷。”
白丘荣看着在他面前笑的战齐天,一时间头大的很“最近定国公找白某叙旧得有些频繁啊。”
战齐天大手一挥,豪气顿生“哎,是白相爷见外了不是?看来咱们要更加深入,更加了解的叙叙旧才成了。”
白丘荣见战齐天又打着叙旧的名义,整个人的心里是郁闷无比,叙旧?這分明是給他添堵的吧?
白丘荣也知道战齐天是为了什么而来,无非就是他让人喂給灾民的汤水,灾民病情突然的好转让战齐天找上他。
白丘荣目前只知道這药方子是对瘟疫的有些控制和作用的,可若要治好以及喝下汤药带来的后果,还得多观察几天。
这个方子他还不确定是不是苏儿亲笔,现在说了出去,以后那些灾民有什么问题既不是要算到他们白府头上?还不如等他在那几个灾民身上试试再说。
打定注意的白丘荣由着战齐天拉着他谈天说地,明道暗示,这一次叙旧叙得有些长,从他们同场考生到同朝为官,从同窗到同仁都被战齐天提了个遍。
白丘荣一夜未眠,发困不已,却也硬撑着听着战齐天讲完,然后寒碜几句,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战齐天一走,白丘荣也顾不得形象的躺在营帐內,睡之前,脑子里还闪过一句话:谁特么和你哥俩好啊!
白丘荣还以为战齐天碰了一夜的冷板凳,总該休息休息,等他把那几个灾民弄好了再说,谁知道……
白丘荣顶着眼底的一圈青黑,疲惫的看着正在和他讨论同窗友谊的战齐天,累觉不爱。
若是战齐天说的只是单纯的同窗時的事情那到也罢,可你能不能老是提起他的丑事?还有,都快二十年的事情,就连我上个茅厕忘带厕凈这事你怎么还记得?
一连三天,战齐天每次都是依着叙旧的理由来到白丘荣的营帐內待着,一待就是从夜上到天明,若是白日里白丘荣能好好歇息还好,可战齐天以瘟疫爆发,灾民們需多加提炼由,让两个医兵带着灾民們操练,白日里营帐外到处是操练的呼喝声,那也就算了,被子往头上一蒙,声儿也不大,凑合着也能睡过去。
可问题就是在這,每当白丘荣才要入睡,不知谁家的孩子沒看好,跑到他的营帐內就玩了起来,见了帐内台上的鼓鼓的一处,一时好奇,几个孩子一起轻手轻脚的爬上台子,比了个手势就统一的往那鼓起来的地方压过去,七八岁的孩子,虽然过的穷苦,可几十斤的重量摆在那里,三四个这么一压,差点把白丘荣的腰都给压断了。
白丘荣睡梦中吃疼惊坐而起,几个孩子看着突然坐起来的人,龇牙咧嘴面部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孩子胆小些,就大声哭了起来,剩下的孩子看见他哭,也跟着他一起哭。
一时间白丘荣的营帐內充满了小孩子的哀嚎声,小孩子的哭声,尖细而声大,被压得浑身疼的白丘荣这时候连脑壳子都疼了,忍不住的大声说了一句“别哭了!”
这句话也不得了,孩子們不仅哭的更大声了,就连战齐天怀里还抱着个娃娃,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战齐天一到,二话不说就训了白丘荣一句“白相爷,我敬你為相爷,这些孩子虽然是外边隔离區那边的孩子,你如此年岁,还要与他们计较?长他们的这些年岁你是白长个子了吗?”
这句话,不可谓不毒,战齐天话里的损语白丘荣不是听不出来,可令他更加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是說,这些孩子…….是隔离区那边的孩子?”战齐天让跟进来的随从带走这些哭闹的孩子,头也不抬“是啊,白相爷甚少去隔离区,这些孩子这样喜欢白相爷也是当然。”
听到战齐天的回答,白丘荣的脸瞬间就白了,连忙把盖在身上的被子丢在地上,抬起手指向战齐天,因为气愤说不出其他话,只能指着战齐天“你!你……你!”个不停,战齐天看着气到发抖的白丘荣,背对着白丘荣,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白相爷如此不爱护随军用品,看来今晚本官还得与白相爷叙叙旧,谈及当年夫子所教人之十所不为。
白丘荣看着战齐天离开的潇洒,想到刚刚那些孩子是来自隔离區,想到战齐天说的今晚还要接着“叙旧。”,越想越气,一口气沒上来,竟差点給憋死了!
倒下去的时候后脑碰在硬枕上,一口气随着震动,白丘荣“嗝。”了一声一口气总算是顺了出来。
白丘荣顺势躺着,想着到了北方以来他所遭受的事情,他也想哀嚎,什么仇什么怨,這都什么事啊!
白丘荣只得压下心里的不忿,一切等哪几个灾民好了再算账也不迟,到那时候,战齐天,你就等着吧,今日所受之事我白某要你如数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