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怪?”徐老夫人不解地看向玉屏,难不成这丫头知道自己意有所指?
“二夫人急急忙忙回去不是为避开老夫人,而是回去照顾二小姐?”玉屏面上挂着些难看,又有一丝想让老夫人明白实情的迫切,她还是头一次从老夫人口中听到这样伤感的话,陪在老夫人身边这些年,如今听到她说这话,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哦?”
“适才老夫人您险些把身子栽在地上时,是二小姐拦在了身下,您这才只是擦破了些皮,而二小姐是硬生生直接摔到了地上,一只脚在扶您的时候还被扭伤了,头在地上磕出了好大一个包。”玉屏想想都觉得疼,更何况是一个还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而二小姐却是硬扛着吭都不吭一声。
“便是这样,二夫人也先把您放在了首位,只吩咐了人去照顾二小姐,她却跟来了康慧院,从把您从兰芳院抬回康慧院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地照顾着,到您醒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想起二小姐还在院里受了伤。”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她竟然不知,“玉春呢?她当时在做什么,”竟然叫一个小姐在眼前受了伤,也不知是怎么当的值。
“玉春在护主心切,也栽了下去,把胳膊给扭伤了,眼下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为老夫人篦头发了”玉屏说话间不禁有些为玉春担忧,心里在不停地打鼓,虽说老夫人对二房有些不满,可那边的两个孩子终究是她的孙儿,出了事情还是会心疼的。
“二小姐见老夫人摔倒,当下便舍了身子出来护住您,奈何还是年纪小了些,力不从心便被压在了身下,虽说受了苦,好歹您还是安然无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玉屏话说的巧妙,事事以老夫人为尊,既不失了分寸又为二房的人在老夫人面前博了好感。
果然徐老夫人听完,一双矍铄的眼珠在灯火的映衬下闪了闪,“二小姐怎么样,有派大夫过去瞧吗?”
“老夫人放心,二小姐一出事就派了大夫去瞧,回来报信的奴才说二小姐只是伤了脚,养一段时日就好。”玉春从老夫人的神色里看出她的面上还是有些担忧二小姐的,赶紧安慰了两句,“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摔了伤了要比咱们大人好得要快许多,没准儿呀老夫人还没好二小姐就又是活蹦乱跳了。”
“一个大家小姐活蹦乱跳那可不是要坏了规矩!”徐老夫人故作阴沉的脸冷冷一哼,声色里却并没有多大的厌恶,可见她对二小姐还是宽容的。
白天的事书玉也听旁人讲了些,原以为二小姐当众顶撞老夫人,会冠上不尊不敬的恶名而被老夫人嫌恶,可现在看来,经此一事老夫人非但没有因此而责罚二小姐,反而处处流露出对她的关心,由此看来,先前的猜想并不属实。
老夫人不是个浅慧的人,年轻时便跟随老镇国公南征北战,其见识、胆魄都非寻常闺门女子所能比,为人也性情直爽,待人和睦,只是有一样叫人难捉摸,老夫人年轻时常混在老国公爷的军帐之中,接触到都是些果敢刚毅的武夫,为人处世时难免多了几分豪爽性情之气,有些时候难免会由着性子来。
加上近年来她年事渐长,门里府外的人都对她敬重有加,她生气大家伙也由着她,是以这性子越发的明显。
不过老夫人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做事的时候还是讲究些理,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时便会立刻冷静下来,虽说拉不下面子承认错误,却也并非是那种为了面子而故意曲折是非的人。
“小孩子的规矩本就是用来坏的,犯着犯着错就知道该怎么迈步,该怎么退让了,越是束缚越是难以管制,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你这是在为她开脱吧?”徐老夫人把身子向后一靠,略微松了松肩膀,年纪大了人总是显得沉笨,一个动作保持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坐不住了。
玉屏滴溜溜的眼珠在底下转了一转,“老夫人说哪里的话,奴婢是想起来老夫人说要为二小姐挑几个合适的丫头过去,一直也没定下来,如今正是个送过去的时候,一来方便照顾二小姐,二来有个丫头教教二小姐规矩也是个好事。”
“嗯…这话说的在理。”
经玉屏这么一说,老夫人忽的想起昨日晚宴散了之后玉春曾对她说过珞儿与其他几个姐妹偶遇花园时的场景,今天正巧又与她面对面地切磋了一番,倒真是个该立一立规矩的时候。
“你去从府里挑两个得力的丫头送过去吧,便是是我的意思,珞儿房里原先是有一个小丫头从小伺候她的,不过我瞧着年纪是有些小,恐怕跟二小姐也是一个性子,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便让她当个二等的丫头吧,另外再挑一个一等丫鬟和一个二等丫鬟。人选嘛你看着斟酌,教习规矩的人便由带着汪氏的王嬷嬷来教吧。”
玉屏听老夫人哩哩啦啦说了这么一大堆,竟比她这个管杂事的人考虑的还要周到,不由地酸酸一笑:“老夫人思虑周详,玉屏真是望尘莫及,若是您再年轻一些个,恐怕我这个贴身时候的丫头就要闲的没事做了。”
徐老夫人被玉屏的话逗乐,一张苦着的脸终于有了些笑意,嗔怪道:“就属你这个丫头嘴甜。”
“还是老夫人给的蜜饯好吃,才叫奴婢长了一张这么会说话的嘴。”玉屏从老夫人手里接过空空的药碗,为老夫人擦拭了嘴角,才把东西收拾齐整,放在矮凳上。
“你且琢磨着人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