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吃喝喝,中午不觉过去,苏长禄和苏添过来道别,到上学时间了。林天学却假装没看见。
“林天学!还不上学去!”苏芳看见便吼了一嗓子。
“知道啦!再吃一块!”林天学惦着锅里刚铺下的肉,眼巴巴地看了苏芳一眼。
这嫂子明明比他还小,竟然把嫂子表现得漓淋尽致,已得表哥真传呀。
“还不赶紧走!”林天明沉眉冷喝。
“走了!走了!”刚还在想表就真凶,吓得林天学连忙起身往外走,又跑回来抓着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
“表嫂!有剩下的给我留着,我放学还来!”林天学搁下话后不敢看表哥脸色,转身就跑了。
看着开朗单纯的少年,想想村里早已传遍的林汪氏一大早来闹事,大家都摇头叹息。
但是此时都很愉快,谁也不愿提起那种闹心事。
稍后不久,苏正河也告辞,说他得赶回镇上去,却看向苏芳。
苏芳明白,便起身回屋去,林天明却留苏正河再喝一杯。苏正河便清楚不能跟去,干脆又喝了起来。
很快苏芳就拿来一只釉陶罐子,上方有盖,却能拧住罐口,里面的粉沫不会撒出来。
“这是当初那客商装五香粉的罐子,五香粉用完了,我用来装孜然粉。以后这名字就叫密制孜然粉,我打算以后还琢磨个密制胡椒粉,价钱可以一样。”
“行,先把这个市场打开,若是好卖,密制什么粉都好。”苏正河此刻眼中只有孜然粉,想着若能把生意打开,他能赚多少。
有了十三香叫五香的先例,他自然知道这什么孜然、胡椒,都只是其中一味,到底有多少味香料,恐怕琢磨不出来。
上回的十三香若不是看到配方,可真想不到,尤其比例也很独特,换了他肯定不会这么配。
“等我捎信回来,若是得空,我会亲自回来一趟。”苏正河得了赚钱的东西,向苏芳承诺着,又与林天明告辞,便匆匆离开。
见状苏老爷子还惦着开酒楼的事,苏正源惦记菜谱一定要卖到百两的事,于是父子也匆匆离开。
只有苏长福却惦着烧炭的事而留了下来。
“芳儿,你这生意一茬接一茬的,爹都让你搅晕了。”苏正清这才开口,目光担忧地看着苏芳,他家丫头何时变得这么能干了。
比出嫁前还能干。
“爹,我也没办法呀,都怪天明哥,背了巨债也不吭声,可把我吓坏了,还好还了债还赚了五百两,可马上就花销一些了,不继续赚钱不行呀。”
“可当初咱们家才赚了一百两,在村里掀起多大风浪?我几乎天天被人算计着,娘跟人吵了多少架,我还差点……”
苏芳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总之,我不会放过赚钱机会,也不会再由着别人欺负,如果有谁还找事,我们就搬家!”
院子里鸦雀无声,全都望着她。
只有林天明在望天,这丫头越说越溜了,早就知道她与众不同,没想到说鬼话眼都不带多眨一下。
“烧炭的事,明天先砍树,把树砍回来再修窑,到时咱们直接开两个窑,先烧一批出来看看。”苏芳见大家都傻眼,干脆不理他们,只说自己想法。
“分钱的事,如之前所说,我拿一半,但你们这里……有十个人,我打算按劳力量分出四个坎,让你们总数加起来为一半。”
“现在这么说可能不明白,等分钱时自然就清楚了。但我现在可以说明一下,大堂哥你是一个坎、大哥你们几个是一个、长禄、长宁、泽恩、泽元是一个坎,泽志、泽宝你们最少,负责跑腿、做小活儿。”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许多,没想到最小的两个也有,苏长福差点想说他儿子也可以做小活儿,但转念一想又闭紧了嘴。
芳儿都给他最大头了,他还争这一点干什么,再说了添儿在上学,哪能跑来干活,而且长禄都有,显然是芳儿照顾。
就如芳儿之前说的,让他们都有钱读书去,这笔生意显然就是为了给他们赚读书钱的,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好,我明天吃了早饭就过来,长禄那边,我夜里会跟他说,让他夜里过来这边守窑,点个火也能读书,也不至于白拿钱。”
“可以,这烧窑主要是几个活儿,咱们人手多也不会那么忙,让大家参与是尝尝赚钱的辛苦,知道钱来之不易,读书也就刻苦一些。”
苏芳解释,她清楚要把苏家的问题摆平,重点还在这位堂哥。
老爷子是不想了,要真无私,她爹娘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委屈,只是老爷子是男人,不像老太太那么碎嘴将情绪表露出来罢了。
而大伯和三叔一样,都是精明自私人,不过识时务,而三叔常居镇上更多不愿意和穷亲戚往来罢了。
大伯娘和堂姐就算了,她都懒得说。
这位堂兄为人精明,但有读书人气质,性子清傲,也就没那么多坏心眼儿,或者他不屑做那些丢面子的事情。
但看得出来,他并不甘心一辈子当农夫,但他却选择了当农夫,也是苏芳高看他一筹的地方,他不是一个沽名钓誉、眼高手低之徒。
他能忍,也能找机会。
当初大房那边来生过多少事,最后能压下来,并且还能和她做成亲戚,显然是全仗这位大堂哥的选择。
也因此,苏芳乐得向他示好。
烧窑的事要人干活,却不能公开招人,也不能就她和天明哥每天看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