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可是我听去年来做的人说是哟,吓得我腿都软了!”另一个媳妇小声说,“那都是吓的!咱不是都不懂吗?人家杨医生知道是咋回事,又和里面的医生有关系,给咱们做的一点都不疼。”这位一脸神秘的说。
这年头,“有关系”这句话简直就是大杀器,一旦祭出来,再加上出来的人现身说法,很快队伍里的恐慌情绪就消散了,进展也十分顺利。
其实医生的态度和心态,对于病人的影响是很大的。特别是这些心中本就不情愿,又对未知事物保持恐惧的年轻妇女,很多时候痛苦都是臆想出来的。杨小贝小小的一个举动,加上她长久以来在大家心目中还算良好的形象,让事情有了很大的改观。
钱并不多,也不过十元、五元而已。但对于月工资本就只几十元的医生护士来说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这份工作看上去光鲜,但是到了这个浮躁的年代,很多人都去搞副业、做零工挣钱,唯独医生们不可能在医院外面搞到收入(下班后开黑诊所的还有很多年以后才有人尝试),有时候还是很眼热的。
偏偏这个时候人们思想古板,认为这些都是公家的事,村里就更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的。也就是杨小贝看多了后世的一些套路,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就搔到了痒处。对待桃花村的村民们也格外态度好,自然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用了平时不到一半的时间,桃花村的人就全部做好了。杨小贝再次对大家表示了感谢,和不能请大家下馆子的遗憾——有两个结扎的病人,得马上回去卧床休息。“咱们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嘛?不用你们再破费了,我们吃公家的很好!”李医生也很“自己人”的说道,亲自把她们送出去,还一路交代注意事项。
这让外面的人都看不懂了,哪回不是连她们这些妇女主任都被训得跟孙子似的,态度良好,服务周到?你做梦去吧!“这桃花村新上来的妇女主任果然是有靠山啊!连医生都这么给面子!”大家不觉明历。
这次回去的拖拉机上没有愁云惨雾,哭哭啼啼,连拖拉机手都不习惯了,还有一起过来帮忙的人——实际上的打手,防止女人们偷逃的,今天完全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很是郁闷。
“我说你们这些烂心肝的,咋啦?不听见咱们哭就不舒服了?没死人谁要哭坟啊!”有一个泼辣的大姐被男人们问得不耐烦了,一语惊人。
“这……不是稀奇嘛!我就是想不通,以前廖主任带队的时候,咋就一个个哭到家,像死了爹妈似的呢?”拖拉机师傅在前头听他们说话笑得不行,大着嗓门说,“要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犯贱,这样多好,大家伙什么事儿都没有,乐乐呵呵的回家,咋地,你们还想要打一架再回去啊!”
可不,每回都是哭爹喊娘,跳车的,逃跑的,把跟着的男人们折腾得焦头烂额,易支书不得不指派高头大马孔武有力的男人才能胜任这份工作。结果现在没有派上用场,还是有点小失落呢!
都是开玩笑,本乡本土的,谁也不想把人往死里逼。当他们愿意按住那些可怜女子往医院里拖啊?都是沾亲带故的,一不小心祖宗就被问候了。但是大家伙儿好奇啊!你说这杨医生怎么就那么有本事呢?
红包开道,并无耻地剧透一把的杨主任很傲娇地不开口,和大家一起做神秘壮。其中之前闹的最凶的那个媳妇在心中偷偷地说,“杨医生说了,上了环也能取,她就可以帮着取!现在是为了完成任务,给上面交代,等将来政策放开了,完全可以再生的嘛!”这种秘密,桃花村的人可守口如瓶,谁都不能告诉,要不然泄露了风声,机会没了不说,杨医生还要受处分呢!
杨小贝说的也没错,本地这一波严格控制出生人口,不分男女全部都给强制发了“独生子女证”,上环的上环,结扎的结扎。但是七年以后,政策忽变,改为第一胎是女儿的,年龄相差5周岁以上的可以有二胎,当年的杨文就是这么来的。
可以想象,当年的人多么的挣扎绝望,不甘失落,好不容易接受了没有儿子的事实,忽然天上掉馅饼,说又可以生了!不仅如此,上头甚至还贴心的把“准生证”都下发到符合要求的农户!
所以在杨小贝看来,现在这样纠结完全没有意义,她给了大家一个真实希望,瞬间就把所以人安抚下来——民众就是这么的善良,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希望,就能让人言听计从。
当然也有心存疑虑的人。但是当没有希望的时候,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都是必须要巴住的对象。杨小贝和医生们良好的关系,还有县里的关系、乡上的人脉……这些她从来就不说,但不代表大家看不见。这样的人说的话不相信,难道去相信那些灰心丧气的决断?这样下来毋庸置疑,不管信不信大家都选择站在杨小贝这边——万一到时候可有生了,杨医生不帮着咋整?
“廖主任……其实人不坏,就是……”没本事吧?这人没有说出来,毕竟是担任了这么久的主任,大家还是给一点面子。但是人好并不能代表能力,和长袖善舞,人脉丰富的杨小贝一比,年老的廖主任早就脱离了时代的潮流,果断地被放弃了……
“是啊!我家的还是廖主任帮着牵线的呢!”另一位年轻媳妇也小声说道。她是感激廖主任的,帮自己想看的男人老实憨厚,家里条件也不错……可是去年得知自己上了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