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她的毒逼出来了吗?”江传雄问。
宗一法师微笑道说:“已逼出来一半,下午还要再逼一次。”
江传雄感激滴零地抱拳道:“多谢,多谢!”
下午,宗一法师继续为江月棠运功逼毒。
这次,换江传雄和萧棣元搭手扶住江月棠。
一股气状的东西透过宗一法师的双手一点点地传入江月棠的体内,如同一股暖流般慢慢地浸润着江月棠的身体,同时又以缓慢而强大的气势将她体内那滞留的毒素一点点地逼出。
这是一个神奇又漫长的过程,无论宗一法师还是江传雄和萧棣元,都以极大的耐心和虔诚之心面对。
生命的奇异就在于有时它能超出你的意念所控制,以一种未知的规律在运转。因为未知,你时常感到害怕或束手无策,又同时莫名地心生敬畏。
江月棠隐约感觉自己像是被置身于滚烫的水中,浑身都热烫难耐,然而她又无法说得出声,也无法动弹得了,只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呼救。
她的剧烈挣扎无法通过动作和语言表达出来,因而越发地使她感到着急,双肩和后背便出现了十分微弱而隐秘的抖动。
萧棣元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立即将情况告知宗一法师。
宗一法师微笑道:“这是她的知觉在逐渐恢复的征兆,不必担心。”
江传雄和萧棣元听了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宗一法师依旧在源源不绝地发送内功,江月棠的身体便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到后来如同随时会爆炸的火球般。
她的体温进而传到江传雄和萧棣元的手中,再一步步地传往他们的身体,很快便使得他们两个人也满身是汗了。
江月棠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炸裂了,大滴大滴的汗不断地往下淌,很快便打湿了衣裳。
原先,还只是一部分衣服出现打湿的情况,到后来,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
此时的江月棠已然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
以宗一法师的经验,这是她体内的毒被大量地逼出的现象,于是他暗运真气,再次缓缓地朝她的体内输送内功。
江月棠的身体开始出现颤抖,接着是抽搐,再后来是剧烈的抖动,直抖得江传雄和萧棣元的手也如同触了电。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简直有如炼狱般,江月棠感觉自己在慢慢地从深渊爬向地面,一步一步,费力又坚定。不多久后,耳边又仿佛听到了宇宙的呼吸声,以及呼呼的风声,再接着便是一种跟心跳极其相近的咚咚声。
这一切都在召唤着她,召唤她睁开双眼,如同初生的婴儿急切地想要看看这个世界。
江月棠便在这伟大的召唤中缓慢而艰难地睁开了眼。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盘腿端坐在她面前为她施展内功的宗一法师,再就是前方不远的窗户。
外头的天已经暗了,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园子里那些树木的轮廓。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全新的、纯粹的东西,仿佛初生儿的双眼,正带着好奇在观看着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接着,她回过头来看江传雄和萧棣元。
江传雄和萧棣元也看着她。
忽然,她的眼角流下了泪,嘴角也开始抖动。
江传雄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她想说点什么,嘴巴动了动,然而感觉似乎是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回握一下他的手以示回应。
很想说话,但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她只好暂时放弃说话。
她又看向萧棣元。
虽然萧棣元是易了容的,但她却从他的眼神一眼认出了他来,嘴角便露出了一抹微笑。
碍于有江传雄和宗一法师在场,萧棣元强忍住了抱她的冲动,也冲她和善地微笑着。
宗一法师缓缓地收功,待他收了功后,江月棠朝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萧棣元问宗一法师:“法师,她现在还不能说话吗?”
宗一法师道:“先前我用的那股内功太强了,对她的喉咙有一定的影响,须得等她适应两三天才能恢复。”
萧棣元和江传雄皆点了点头。
江传雄重赏了宗一法师,并让人带他到隔壁间休息,接着让梅香和另外一名丫鬟进来给江月棠更衣,然后,他和萧棣元走出了房间。
出得外间,江传雄立即派人去知会陶老夫人、甄慧媛、顾十八娘和尹衡,然后才坐下来。
萧棣元也坐下,向江传雄问起江月棠受伤的过程。
江传雄遂大概地跟他讲了下。
得知直到现在尚没有查出乃何人所为,萧棣元请求他明日带他到江月棠出事的地点去看看,江传雄略显犹豫,道:“此事就不劳烦您了。”
“江大人见外了,我与‘月庭’乃生死之交,她的事就如同我的事,我一定会管的。”
其实江传雄大概知道此事是谁所为,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不便跟萧棣元直说,因此只好说:“就怕会因此而暴露您的身份。”
萧棣元摆手道:“我小心一点就是。”
江传雄只好点头。
这时梅香出来道:“老爷、张公子,小少爷的衣服更换好了。”
于是两人便进了屋。
就在两人刚进屋时陶老夫人、甄慧媛、顾十八娘和尹衡也到了,众人立即围在江月棠的床前。
看着能够朝他们微笑的江月棠,大家的脸上都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因为她还不能说话,所以陶老夫人和甄慧媛便握着她的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