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赶忙离这糙汉远了些:“我说大哥,你家小姐可非常人能够驾驭,我这小身板可吃不消,在下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还差不多。”
糙汉冷哼一声:“虽不知你要带我家小姐去作甚,到时候我们哥几个会在河畔候着,你要是敢有不轨举动.....呵呵。”
秦钟从糙汉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打了个哆嗦后,便急忙送客。
送走糙汉,秦钟负手回到了屋内,看着满堂正在做准备的小厮丫鬟,心想这御珑淇对绿柳的事情也真够上心的,这晚上还要去宫里赴宴,出来就要去行侠仗义,不愧是陇国公的女儿,一心为民呀。
要说这宫内大宴,倒不像别国那般文武百官在今日皆要进宫面圣,当今圣上后宫之中只有一位皇后,无其他嫔妃,膝下不过一太子一公主,每到花好月圆,皇帝陛下便会邀请器重的几家臣子一并进宫,赏花赏月。
陇国公肯定是要去的,还有那日见到的永安王府世子,今年也跟往常一般,代永安王入宫面圣。
入夜,涪陵阁张灯结彩,无数文人骚客,达官显贵同聚这金陵城最为人赞道的消金窟,这此之后秦钟便没了什么事,他不过就是被大管事委托暂代处理今日筹备之事,外面这些大人物,还轮不到他来招待。
又去了房间安慰了一番紧张的绿柳,把今晚之事详细和她过了一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里十分幽静,与外面热闹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拎起一壶从厨房顺来的桂花酒,秦钟爬上屋顶,看着明晃晃的月亮,仰头灌了壶酒。
这桂花酒口感绵长柔顺,十分好喝。
秦钟舒服的长叹了声,来这世界已经有阵日子了,从一无所有,到成了这涪陵阁的内院总管,自己不可谓无所作为,他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前世的那些事情,现在都快记不得了。
良辰一到,各处燃放起了烟花爆竹,耀眼的烟花照亮了整个金陵城,就数远处皇城中燃放的烟花最大,也最好看。
那金砖琉璃瓦被照耀的通透干净,秦钟俊朗的面孔通红,一半是因为酒,一半是因为烟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敢问青天,哪里是去处?
上辈子活的太苦太累,想着孝顺师父,想着把功夫练到极致,把武馆发扬光大,还想着....好好爱师妹,让她也爱上自己。
秦钟活的不失败,不过就是爱错了人而已。
“这辈子......找个爱自己的姑娘,然后唱歌给她听。”秦钟把壶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伤春悲秋都有个限度,秦钟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现在日子本就过得不错,何必再去想上一辈子的事来苦恼自己?
子时到了,今日没有宵禁......争到了涪陵阁清倌人们的贵人们纷纷上了马车,前往秦淮河上早就备好的花船。
秦钟跳下屋顶,缓缓运气,丹田微热,酒精便顺着毛孔散发出来,整个人便又恢复了精神。
出门紧随吏部侍郎的马车,秦钟站在秦淮河畔,在熙攘之中,冲一位正在等待的公子使劲儿挥手:“王兄,我在这呢!”
秦钟在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朋友,要真去找,王汲算一个。
自从那天在街上相遇后,王汲便常来涪陵阁找秦钟玩,在还没被大管事委以重任之前,秦钟能活的逍遥自在,阁子里的老人们可全都是给王汲这位金陵府尹亲侄儿的面子。
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帮忙,秦钟自然也是第一个想到王汲。
王汲不愧是大明朝读书人的典范,心有热血,听完秦钟讲述的事情之后,便拍案而起,一口答应了下来。
“秦兄,我可等了你好久了。”王汲上前抱怨,指着即将起锚离开的花船说道,“那就是吏部侍郎的船,我可都看见了,那位绿柳姑娘已经被他拉上了船。”
“不急,不急。”秦钟微笑着摇头,看着皇城方向说道,“待会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帮忙,我们一起过去。”
“哦?”
王汲收起折扇,在手掌上重重一拍,感慨说道:“果然,朗朗乾坤之下......还是有识之士多啊,我大明朝的未来,光明,光明!”
秦钟看了眼王汲,这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成天喜欢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不愧是官宦之后,就是有觉悟。
秦钟站在河边往前看,远远地有人策马而来,一位身穿黑衣的翩翩佳公子,挥舞着马鞭,脸上洋溢着喜悦。
他身后还有一骑,一位英武少年郎稳稳的驱使着胯下骏马紧跟黑衣少年,他的身前还坐着位少女,一席白衣,笑颜如花。
秦钟望着那几位的鲜衣怒马,又看了看身后同样年轻的王汲。
他忽然笑了起来。
少年,当得如此肆意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