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道:“还要吗?”
重虞一抹嘴唇,笑道:“不用,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但凡好物逢多必烂’么,我虽不懂烤鱼但这人间道理倒还懂几分。”
莫仲卿摸了摸鼻子没有回话,不是他不知如何应对,而是突然觉着自己与这妖女之间的关系正在向某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心生怪异,本想就此打住,可那重虞却不依不饶般道:“说吧,你有什么想求我的,看在烤鱼的份上我会勉为其难答应的。”
这话说得端是高傲,不过莫仲卿心里还真是有求于人,他见重虞目光不似作伪,于是叹了一口气诚恳地道:“你留我在此,只是为了要挟素衣吧,我不求别的,将我做的这些送去几条给素衣。”
重虞不答,看了看修长的手指,跟着伸手一弹就见面前火堆忽地蹦出一团火苗,待得莫仲卿刚有所警觉时那火苗已然无巧不巧地落在了眉梢之上。
莫仲卿赶忙伸手拍打,可最终还是让火苗烧去了半截眉毛,那模样顿时变得更加可笑了几分,重虞看着这才心满意足道:“我说过什么来着,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事不过三,这次是烧眉毛,下次,哼…”
莫仲卿一听‘噌’地起身,可重虞却不给发怒的机会,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吃了你鱼,那我就大方些跑一趟好了,等着。”
这打一棒槌给颗甜枣的作法着实令莫仲卿心下不是滋味,而更令他头疼万分的是自己现下不知道在何处,那重虞为何又突然出现在营地之中,难道前去讨伐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不成?
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妹,还有那刚刚结拜的司徒空明是否已遭不测?
一想起这些,他就止不住的心冷,就连口中的鱼肉也变得分外苦涩了些。
这般食不知味地吃着,不一会儿,重虞去而复返道:“送过去了,啧,起初这姓白的丫头一直不吃东西,我说这是你做的后,她就吃得比我还快,不过这样也好,我留着她还有用处就让你天天负责伙食好了。”
莫仲卿扭过头来,刚想将肚中的疑问一一道出,谁知那重虞却是打了个哈欠,抢先言道:“我倦了,你自便。”
莫仲卿一听,微愣道:“你难道就不怕我跑了?”
重虞莞尔笑道:“此间四面环海离岸甚远行船难至,更何况姓白的丫头还在我手中,你怎舍得独自走呢?”
莫仲卿当然不会走,所以他在看了看岛中情形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木屋之中。
而接下来,时间似乎停滞了一般,莫仲卿天明就起,入夜便睡,一连几天重复循环着前一天的内容,不过好在重虞并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唯有一旁的木屋却不容他踏足一分,为了查探白素衣是否安然无恙,他曾不止一次地试着偷溜进去。
然而其结果不是自己另一半眉毛被烧,就是被突如其来的海水淋成落汤鸡咯,总之没一次不被发现。如此三番五次莫仲卿终于心灰意冷,只得闷在屋中不再出来。
这一日,重虞推门而入,看见莫仲卿枯坐于床,而床头上画着几只太极图案,走进仔细瞧了瞧道:“你在数日子?”
莫仲卿知道推门的人除了重虞没有旁人,原本想闭目打坐不与理会,然而当听道重虞如此发问时,睁开眼脸,沉声道:“一个太极图有四笔,一笔代表一天,这里刻着五个,说明我们已经在这里二十天,整整二十天!你究竟要将我们关何时?!”
言罢,莫仲卿已是瞪圆了双眼显得怒不可遏,重虞却是懒懒得往榻上一靠,伸出令人艳羡的葱白皓腕,道:“我最近心烦气闷,听姓白的丫头说你还是赤脚游医,给我瞧瞧。”
莫仲卿冷笑着将头瞥向一边,根本不予理睬,他实在不想再被狠狠戏耍一番了。
重虞见他这般却也没再出声,小半晌过后,直到屋中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如坐针毡之际,这才听重虞带着三分倦容,冷不丁地道:“五天。”
“什么五天?”
莫仲卿这句话还没道出口,就听重虞自顾自地道:“还有五天就是我的应劫之日,应劫之前我会越来越虚弱。”
莫仲卿一听,心下一讶,转过头来仔细来瞧这才发现重虞的面色果然十分苍白些,脸上竟也有了凡人女子才该有的怜弱之色。
只不过莫仲卿显然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即便真是这样,想必这身为蛟龙的重虞也不需要比自己弱小数倍的凡人来安慰。
这般想着只听莫仲卿硬起心肠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不怕我届时趁机收了你?!”
若是在往日听到这些重虞定会乐意开个玩笑予以回击,而现下却是一改往日的作风,并不受挑衅,反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屋门,神色竟有几分萧瑟之意:“这天我等了很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要用姓白的丫头为我挡去部分的天雷。”
“什么,白素衣又不是妖!天雷又怎会…”
莫仲卿一听来不及惊讶,本想立马否认,可话到嘴边猛然一顿,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他猛然意识到先前白素衣为何会招来天雷反噬自己,如果她是只妖的话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他一早也就有过猜测,只是当初不在意,可现下呢?
重虞并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余地,撩开自己的额间乌发露出一缕白发,直截了当地表明道:“这是我们离吻一族中独有的胎发,与生带来至死方灭。”
莫仲卿听到这里双眼愈睁愈大,他显然在等重虞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