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残香,带着些许咸湿,而香味也不算太过好闻,却仍是勾得饥饿中的莫仲卿苏醒了过来。
他抬头来望,发现这是一栋木屋,木屋没有旁人,陈设也极其简陋,四壁空空如野唯有自己身下的一张床,面前的一张桌而已。
他看了看桌上木碟中放着两条有些焦黑的鱼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其中一条就往嘴中塞去。
这一口咬来,莫仲卿脸上瞬间绿了,入口肉质苦涩不说,随之而来的腥咸之味更是令他一阵干呕。
他不由睁大眼睛仔细来瞧,这才无奈地发现原来鱼腹中的五脏六腑一概未除,而那浓重的咸味似是自己随身携带的精盐所致。
他一边抱怨着自己亲手研制的精盐被如此挥霍,一边又实难想象原来配上自己调制过的精盐后还能有这么难吃的食物?
“这到底是谁做的?”
莫仲卿第一反应是白素衣,但转念一想,脑海中忽就冒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人影。
仲卿本想摇头予以否决,可当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入眼而来的却正是那一袭红衣的重虞。
此刻,只见她右手端着木碟,其上同样有两条烤鱼,不过这次看上去倒是粉白剔透并不焦黑,因为这两条分明就是没有烤熟而已。
仲卿只瞧了一眼便望向一边看起来根本不想搭理,而重虞见桌上被咬过的鱼腹,又瞧了瞧地上,转而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你修为如此差劲可一张嘴却挑剔得很。”
莫仲卿扭过头来,道:“你吃过你自己烤的东西吗?”
重虞顿了顿道:“没有,我已经好几百年不曾碰过这些了,怎么、瞧你的口气似乎挺难吃的?”
“何止难吃,简直不如吃生的。”
莫仲卿本想这么去这般实实在在的嘲讽一番,可话到嘴边又怕惹恼了这妖女,只得瞥了瞥嘴,道:“你从我身上拿走的精盐还有吗?若是有我想自己做些,只是不知道还有鱼吗?”
重虞听来,冷冷一笑道:“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将细盐和一些药丸瓶子一起随身携带,原来还是个厨子。行啊,你那瓶子就在外面放着不过好像没多少了,至于鱼你要多少有多少。”
当莫仲卿随着重虞出来后,这才确信她口中的要多少有多少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甫出木门便发现前方是一片洁净皓白的沙滩,再往前眺去便是那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海面。
此时并没有风,而海却是醒着的。
只见它怒吼似的挥舞着身躯不断拍击礁石岩岸,潮水喷薄而涌,一浪高过一浪。而那巍峨不动的礁岩同样不甘示弱,将袭来的怒涛顿时击得粉碎,化作无数明光璀璨的鳞片复又倾落海里。
常年身处云踪山的莫仲卿自然没有见过大海,然而此刻却也无暇欣赏眼前波澜壮阔的海景。
他只略略环顾一周,便能确定自己所处的地方应是一座小岛,而其身后除了自己出来的木屋外还有另一间并立的屋子。
屋门是关着的,莫仲卿很想不顾一切地去看看素衣在不在里头,又是不是安全,不过在看到一旁重虞有些玩味的眼神后又生生按捺下这股冲动,强自定了定心神,向前走去。
他仍是有些摸不清重虞的喜好,但他却能肯定此刻这个妖女一定等着自己去问去求,然后在狠狠的拒绝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般古怪的想法,但在看到重虞那略略有些失望的眼神后,他就更加笃定了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重虞领着莫仲卿来到离沙滩不远的余烬旁停下脚步,后者瞧了一眼火堆旁数条灰黑不已的鱼身后摇了摇头,疑惑道:“你以前都吃些什么?难道身为蛟龙就不喜欢吃熟食?”
重虞笑了笑也不回话,跟着拂袖一挥,转眼间卷起一股怪风将这条条状若焦炭般的黑鱼一股脑儿地吹去了海里,做完这些后才道:“这你不用管,说吧,要怎样的鱼?大的,小的,长壳的?还是长长的那种?只要这海里有的就行。”
莫仲卿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你身为蛟龙一定是这海中霸主了,是不是随便一吼,这海里水族就会游来近岸俯首称臣,任我随意挑选?”
重虞抿唇一笑,不以为然道:“我虽是蛟龙,倒也没向你们帝王那般刁蛮,即便是当年妖帝离吻在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调调儿,若不是……”
说到此处,重虞微微一顿,当即改口道:“总之,水族顺应自然,合乎天道,不似你们人类那般无聊。”
莫仲卿听来不禁好笑,他当然是不信这妖女所说的,心下不禁想问若你这妖女不刁蛮,那还有谁刁蛮,又是谁将我和白素衣二人强掳至此?不过这话当然也只能在心里问问,可这一口气仍是觉得憋得慌,于是突然换了句话揶揄道:“呵,既如此,那你给我弄条蛟龙来,我突然想做蛟龙宴了。”
重虞见他如此说,眼眸顿时一亮,竟是不怒反笑道:“公子还真是含蓄,你到底是想吃饭还是想吃我呢?”
末了,顿了顿又道:“要不便在这里吃?放心,那姓白的小丫头绝不会知道。”
这般说着,重虞体态婀娜缓步轻摇,眼波流转间媚气十足。莫仲卿见着脸上顿时一片火热,不曾想一出口竟将自己绕了进去,见这嘴上讨不得半分便宜当下硬是拉回话题道:“六条!刚你拿来的那种就好。”
重虞盈盈一笑,媚态一收,转瞬神色如常随手对着海面一挥,莫仲卿只觉身遭一股劲风袭过,就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