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风当下应允,自是领着一干日月庐家丁去了,一众看热闹的门客,见正主已走,知此事已是接近尾声,遂纷纷向王爷恭敬告辞,各自回去休息了,转眼,这「殊胜」甬道已是冷清了许多。
片刻,待得众人走光,那慕容恪这才道:“怎么,莫公子,你为何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莫少英眉头一挑,嘴角含笑:“事不关己,何必多言。”
定安王讶然道:“难道,公子就一点不生气?”
莫少英心平气和道:“不生气。”
定安王笑得越发舒心道:“呵呵呵,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王爷好走不送。”
……
慕容恪坐于长生殿中,一张脸被近旁的盆火映得忽明忽暗叫人瞧不出表情,良久,只见他嘴角明显上翘,道:“白眉,你如何看待此事?”
白眉微一颔首,道:“王爷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问白眉。”
慕容恪笑道:“不错,但本王没有证据。”
白眉道:“白眉明白了,这就去替王爷找出证据来。”
开若搁在以往,秉着人欺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的道理,怕不是多少要惹出些麻烦来。可现下莫少英体内的乌丸躁动不稳,随时都可能濒临失控,哪里还有闲情寻衅滋事?巴不得将此事赶紧了结,好让自己回到静室修习那「大魔真经」的残页。
然而虽是如此,莫少英还是对此事有心存疑虑,比如,自我来到这万寿山内不亚于入了龙潭虎穴,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是时时谨慎,事事小心。按理说那张管事若凑巧瞧见我,还特意跟踪到了「乌归阁」附近,就算小爷再这么迟钝,灵觉也应当早就感知到了,可为何来时偏偏不曾有丝毫察觉?难道这张管事是个不世出的高手?
再者,这张管事说那褚公子回去对他一顿牢骚,我怎觉得那虽是第一次见面,却也看出这褚宫北为人格外骄纵自负,目中无人了些,又怎会对一个卑贱的下人说出这等丢人落面子的事来?若我是那褚宫北,又以他那种性格,还想找回场子的话必定当场发怒不管不顾对小爷一顿冷嘲热讽或者事后亲自来寻我的晦气,可偏偏他既未在酒桌上闹事,事后却还安安分分的回去了!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不能隐忍之人,试问这样人难道真会冲冠一怒,不惜与我这个风头正劲的人为敌,也要将这九丫头抢了去?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莫少英嘴角含笑已隐约察觉其中不妥之处,但他不似那三师弟莫仲卿,在此种境况下更不可能节外生枝,而他来此的目的也相当明确,就是偷走《魔道》然后一走了之,至于其它事能不过问便不过问,更何况当务之急是解决体内躁动不安的乌丸呢。
莫少英存着这份心思推门而入。可甫一进来便见阿玉阿荷随一众侍女竟是待在门后未曾远离,神色隐露焦急,见着莫少英安然推开石门进来,一个个旋即面生欢喜,赶紧扶起坐在地上敲着膝盖的九儿,忙不迭地齐齐一礼,那九儿被众人馋起,面色烧红,纳头轻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救九儿于恶狼虎口。”
这九儿方才长跪于地,又遭人一顿久绑不放,致使全身血液不畅,那膝盖处更是青紫交替。此刻虽被阿玉阿荷从旁相搀着,可从那别扭的站姿一看就知是硬撑而起,面上更是勉强生出笑容,生怕这面前主子看着自己锁眉难展的模样又有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