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怒发须张,双目尽赤,疯狂吼道,仿佛早已受激入了魔怔任凭驱使!但内心深处却已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使他沸腾的神智迅速冷却。
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陡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眼前这个女子是重虞,那这个祁彦之一早就该有了绝杀的胜算,既如此又何必再多费周折,先变幻成祁彦之的模样来欺骗,见事不可成,又再改变策略呢?
是了,只有一种原因解释得通,他仍在耍诈,她根本不是重虞,重虞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落入此人手中!
想通此节,莫仲卿已彻底沉下了心,这使他可以在这电光石火间注意到身旁那道黑影扭曲且狰狞着的面孔,一想到来之前山道下的狼人平民先后疯怒的情形,心头更如明镜,一个大胆的念头已冒上了心头。
而此刻,这如影随形的狰狞面孔已大笑道:“杀了眼前这个人,我将激发你心中无穷的力量。”
“好!”
此刻,祁彦之与重虞已近在咫尺,表面上依然盛怒之下的莫仲卿已凝聚毕生功力凝聚于右拳之上,一拳击出,拳面泛红,隐隐生风,风破音障,竟瞬息‘刺啦’爆响!
“嘭!”
“你——!”
一声置疑声高高在耳边响起,须臾,四周黑暗尽消,复又回到了山巅之上,高耸的金座,悬浮的权杖,弥漫的黑雾陆续显现,而面前祁彦之和重虞却不知所踪。但令人更未曾想到的是,此刻莫仲卿双眼尽复清明,哪有半分愤怒之象,而方才饱含毕生功力的一拳却是击在身侧那个有着自己面容的阴影身上。
是了,他赌对了!
起初、莫仲卿并不能笃定自己这一拳能起到用处,但在听到一声惨哼,又见那阴影霎时变成大皇子枭的面孔和体态时,莫仲卿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稍安。
他此刻面色一改方才那疯狂之色,但那有着枭面容的狼神却已怒不可遏:“你这凡人竟敢使诈伤吾!”
“方才狼神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在下,在下不过顺手推舟罢了,算不得使诈。”
狼神怒极反笑,兀自低语,声音犹似在喉咙中翻滚道:“呵呵呵,真是可惜,可惜啊!”
莫仲卿眉头一皱,暗自戒备道:“可惜什么?”
“呵呵,可惜你这副上好的鼎炉!”
狼神一阵咆哮刚过,莫仲卿便觉眼前一黑,接着胸口大痛,喉头一甜,鲜血飚出数尺、人已倒飞而出,顷刻落于山巅石坪之下坠入云雾之中。
耳闻山巅狂笑,黑雾齐鸣,身感黑风刮体,袖风鼓荡,他知道自己终不是狼神的一合之敌,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山崖越来越远,身子在空中急速下坠,一颗心也跟着飞速下沉。
他知道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十死无生,虽然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也后悔还有太多的事情并未去做,但若上天再来一次,他定会仍然如此去选择,只是要比之前更小心谨慎。
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先天命数,恍惚间,莫仲卿似乎悟到了卜算中的一些道理,似乎还悟到了其他,只不过似乎一切都并不重要了。
“呵…”
听,有人轻笑。
莫仲卿隐约捕捉到一丝动静,而声音又是如此熟悉、接近?
是她!不,不会,定是我已快死了,所以才出现这般幻听。
莫仲卿自嘲一笑,少时候,他自然未能感到身子着地被摔成肉饼的痛楚,但片刻之后却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被人从背后瞬间提住衣领,从而使得前方衣襟猛然勒住脖颈的痛楚,。
而这丝痛楚瞬间成了窒息,他双手本能去抓住衣襟,疼得他舌头都快伸了出来,然而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一瞬,当他双脚再度踩在实处,睁开双眼时,便听身侧女子轻笑道:“丢不丢人,竟输给这等货色。”
女子虽是在笑,可望着不远处狼神的眼神却尽是冰冷。
而此刻满脸尴尬的莫仲卿整了整衣裳,望了望一侧姗姗来迟的重虞,心中虽是一暖可面色仍显不快道:“他是狼神,我是凡人,如何敌得过?”
重虞振袖冷笑道:“区区狼妖也妄想称神,笑话!”
说完,脸上竟是嘲弄之色,莫仲卿虽是不明就里,但隐约似乎已猜到了些什么。
而此刻狼神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他看着眼前这个去而复返,本该十死无生的莫仲卿已是满脸不乐,再望了望他身边那个神色冷傲,出言不逊的重虞更是怒色连连!
狼神反诘道:“吾怎样还轮不到你这个没了肉身的爬虫来评头论足!”
重虞眉色一挑,“废话真多,扎布尔!你既将煞气修炼到这种程度,那必定有《魔道》这本典籍了,将他给本宫,本宫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狼神咧嘴大笑,指着重虞道:“哈哈哈,说来说去,你不也想贪图上面的无上功体,想要书?有本事就来拿!”
短短三两对话,包含着巨大的信息,一时之间莫仲卿竟难以悉数消化,而山巅平台上的二人已是在电光石火之间互拆了数十余招。
只见那身形壮硕的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挥舞着双拳,拳影如雨点般密实,而周间蟒蛇般凝实的黑雾更如条条黑锁般将山石平地砸出一道又道的深坑,却又被对面重虞手掌一挥顿时雾散形消重归混沌。
可即便如此,重虞似乎也并未讨到丝毫便宜,屡次欺上前去却又无功而返,看起来竟是势均力敌!
如此百十招过后,莫仲卿适才发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