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溪自然能意识到周围那种种异样的目光,她现在比起饱餐一顿,更想找间客栈梳洗一阵换一套干净的衣物在身。
方少奇自然知道莫婉溪的想法,他也同样忍受了诸般指指点点,因为三人中唯有他看起来最为狼狈,身上洗得发白的寻常衣物现在已做灰衣,而这灰衣也因前几夜山头捉野味时被林间树梢石角刮刮蹭蹭,现下已尽作灰衣布条,若能拿只破碗在手,便是活脱脱一乞丐儿了。
方少奇明白这些可他却并未提出让云广帮他俩置办衣物的请求。这不仅仅是因自己拉不下脸面,更是因为自从跟着云广进城的开始,他就刻意防备着此人,所以表面默不作声,内里却是活络得很。
不过莫婉溪和云广似乎并未有这等心思。只见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着。
云广语意轻缓道:“气虚师妹为何一连九日还在这通衢县逗留?真不怕各脉弟子下来寻些麻烦?最近天魁长老已经将阁中弟子悉数派出,据说就是特地为了找你们俩。”
莫婉溪发愁道:“我二人匆匆逃出山门后将三师哥,就是仲卿师哥独自丢在天璇峰,他说好会来找我们的,可是一连几日不见消息,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山看看…所以这才没走远,嗯…其实要是云广师兄是奉了师命来抓我俩回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回去,只是不知我那师哥可有危险。”
欣喜过后的莫婉溪这才终于想起云广有可能是奉命前来捉拿他们的,所以这话尽量斟酌语气,问得曲曲折折。
云广正色道:“实不相瞒,这次实在是奉了师命下山寻你等,但我却不来捉你俩回山的,所以不用担心。”
一旁方少奇听着,心里冷笑道:“哼!他奉师命前来就有鬼了,分明就是他授意让我前去救你们的!不对,现在想来分明不是救我们,是要存心要来灭口!”
云广听不到方少奇的心声,继续道:“另外,莫公子去向不知所踪,问及各位长老都推说不知,后来还是师兄我软磨硬泡从天同长老处得知莫仲卿还活着,只是人在哪里,长老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唉……”
这重重的一声叹息,让莫婉溪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有些失魂落魄道:“这么说三师哥是被他们软禁起来了?会不会受到刑罚?唉…我真是没用!若是有二师哥、三师哥半点能耐就不至于如此了。”
一时间,懊恼,烦闷的语气尽显无疑,那前方云广随口道:“你那二师哥可是叫做莫少英?”
莫婉溪道:“嗯、怎么,云广师兄也认识我那二师哥?”
云广笑了笑,“不认识、只是那安乐侯忠肝义胆,智勇双全、虽一介平民却卧底敌营,敢于万人先,一朝清君侧,得登青云步。此等大英雄、大人物谁人不知,哪家不晓?就连那京城之中大街小巷的孩提都争着扮演安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