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在孙翔的率领下,已迫不及待地涌进了屋内将二人团团围困,顿时这不算狭窄的屋子就显得格外拥挤了些,手中把把劲弩的箭尖已齐齐对准了安坐着的莫少英,而门外不远处似乎还有脚步声频频传来。叶千雪目光一寒,当先娇喝道:“孙翔!”孙翔面色铁青却仍是移步到了叶千雪面前,道:“还请郡主息怒!”说这话时就见他对叶千雪身后的左右微一点头,那身后两人忽然齐齐出手就将叶千雪重新按回到了座椅上。这一变故在眨眼间完成,那叶千雪心头一惊刚想反抗,却赫然发觉全身空荡荡的,竟提不出一丝一毫的真气!这下,她不禁又惊又怒:“孙翔你居然向我下毒?”孙翔也不答话,只是沉着脸走了过去,从叶千雪腰间摸出一枚腰牌,跟着就将这枚烫金的腰牌往桌上一放,对着莫少英郑重其事地道:“少帅,你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是不是只要我们献城,你就不屠城?”叶千雪沉着脸,喝道:“孙翔,你这是以下犯上,罪同谋逆。”“谋逆?”孙翔笑了,然后铁青着一张脸,一字字地道:“我只知道郡主的想法不代表所有守城士卒的想法,郡主想死战到底,士卒们却不想!”“你怎知他们不想,你别忘了……”“将郡主的嘴堵起来捂实了!”孙翔一声令下霍然转身,顿时就有人将一块不太干净的方帕塞进了叶千雪的嘴中。莫少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一变,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孙翔见他并没有任何表示,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后竟退后几步,接近叶千雪,警惕道:“少帅,你是天星军主帅,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当然算数。”“那少帅还在等什么?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这就甘为马前卒,带着郡主的帅令大开北城门,恭迎王师进城!”莫少英眯着眼道:“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献城?”孙翔一愣,跟着就大义凛然道:“明知不敌还要死战这是蠢妇所为!这洛阳城头城下的血已经流得太多了么!”莫少英似笑非笑道:“所以孙将军定是不惜名节要做这真英雄了?”“为士卒请命,责无旁贷!”“好!”莫少英居然鼓起掌来,动容道:“好一个责无旁贷,好一个为军卒请命的真英杰,真豪士!那么敢问孙大将军,你一早就想到献城,为何不将这‘情人泪’有毒的消息提前告知我?”孙翔一时语塞,可跟着就道:“说句不敬的话,就连三岁稚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少帅又怎会看不出?”“我自然看出来了。”“那么既然看出了,为何还要末将说呢?”孙翔说完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显然这个简单的道理仿佛天下人都理应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是蠢材,二愣子,自己也不必像蠢货俯首称臣。可随后莫少英下一句话却让他惊到了。只听他道:“有道理,不过我知道是一回事。但孙将军向我说又是另一回事啊。这就好比,我知道狗会吃屎和一条狗在我面前吃屎,那是两码事啊。”孙翔一张脸唰的就沉了下来,“久闻少帅乃是远近闻名,杀伐果决的大将,今日一见,怎和一介穷酸书生一样喜欢饶舌?”“将军似乎瞧不起穷酸书生?”“少帅故意绕来绕去是不接受我等投诚了?”“没有,完全没有。”莫少英缓缓站了起来,这个举动似乎更加让孙翔感到不安,他干脆闪到了叶千雪的身后才道:“那少帅是什么意思?”莫少英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的意思呢,是投诚我只接受一半。”“一半?”“是啊,这洛阳城我当然要,可你们嘛,呵呵……”莫少英笑的很轻,但这笑声居然叫孙翔等人不寒而栗,只瞧他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果断地架在了叶千雪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刃口已沁出了一丝鲜血。“少帅,你莫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不怕你!”莫少英摸着下巴,道:“难道,这个蠢女人就是将军你有恃无恐到现在的依仗,还有没有了?”听着他满不在乎的口吻,孙翔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变了,连声音都化作了尖厉之色,道:“怎么,难道少帅觉得这不够?难道她不是少帅所看重的女人?我不信!”莫少英却是懒洋洋地笑道:“这么看来,你对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也对力量一无所知啊。”这句话未说完,孙翔就感到了一抹实质性的杀气突然就锁住了自己,这就仿佛从夏日艳阳天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头,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此刻一柄黑色的剑从他的喉咙穿了过去,剑尖又从后颈穿了出来。孙翔直到死亡都没有瞧清,莫少英是如何办到的。要知道,他和他之间可是隔了一张桌子,还隔着一个坐着的叶千雪。莫少英缓缓拔出了剑尖,一滴血还未沿着剑尖滴落到了地面,就见他的身影又再次飞快消失在了原地,跟着就是叶千雪身近传来了两声闷哼,然后就是劲弩被人扣动的嗖嗖声,惊呼声,重物摔倒声。叶千雪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急忙拔出了口中的方帕,道:“住手!”没人住手,想住手的人逃不掉,不想住手的还在兴奋地杀戮。叶千雪只觉周身不断有人在倒下,那道犹如鬼魅般的身影在各处不断穿梭。三息过后,莫少英终于停在了叶千雪的面前,那流渊剑尖上的鲜血也终于凝成血珠滴落到了地面上,沿着砖缝渗了进去。可他却没有再动,面上的神情居然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之色,而那双犹如黑珍珠般漆黑的瞳孔却紧盯着叶千雪,仿佛在仔细分辨着什么。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