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有想到,名动翁田镇的“悬壶堂”少掌柜的、竟会如此年轻,八岁多的孩子竟然独自一人,带着重金去千里外的颌县。
这是什么“概念”,自己那对不争气的儿女都十几岁了,也没见过他们做“甚”好事,整天除了读死书外,就是背着自己去吃喝玩乐、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
此时,这马车内除了李云熟悉的赵柏皖外,其他几人谁心里都有些不太平衡,见到刘油财突然向李云提问后,全都眼前一亮的盯着他看,希望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讯息。
“我吗?游历和采购的意思都有,不过大半是为了游离,我早就听说过颌县的繁华,只是一直无缘去一探究竟;
这不嘛,听说赵大叔和几位大叔要去颌县进货,而且随行的镖师,还是咱们镇武功最高强的龙戊师傅、和他的“铁血十三盟”兄弟,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遇,便跟来见见世面,”微微一笑,李云面色平淡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很圆滑,既不承认自己身带重金,也不明确的否认,去做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听了李云的回答,马车中的几人都沉默了,一个念头不由的在几人心头同时“生起”,那就是眼前这孩子很聪明,而且还有极强的戒备心,想要打他的“歪主意”不是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路途上,对于几人的谈问,李云只是随口编个理由、便应付了过去,同时也在有意无意间,从钱胖子和刘油财口中,套出了许多经商之道、和沿途有马贼出没的讯息。
对于钱胖子等人,是如何榨取穷苦大众“剩余果实”的劣行、李云毫无兴趣打听,引起他注意的是,前些天突然出现的一股叫“黄金盗”的马贼。
据钱胖子透露说,这群由百余人组成的“抢匪”不是本地人,乃是从万里外的梅林郡潜逃而来,这群人行事狠辣,杀人如麻,最爱黄金珠宝和钱庄银票。
半月内已经有好几队从“翁田镇”、以及附近几个村镇来往颌县的马队被劫。
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是,除了姿色出众的女人外,他们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哪怕是随行的幼童,手段极其残忍。
颌县官家怕引起民众恐慌,在缉拿“黄金盗”的同时、派人封锁了消息。
钱胖子也是通过“特殊关系”才得知的,要不是这次组队的几个大佬同时去颌县,拿出的镖银足够多,从而请动龙戊、和他的“铁血十三盟”勇士的话;就算借他两个胆子,钱胖子也不敢在此时去颌县的,哪怕事情再过紧急、也抵不上他的小命重要。
钱胖子和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黄金盗”就算再猖狂,他们也不过是在沿途中嚣张而已,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有田家坐镇的翁田镇捣乱,因为田家可是跟神秘莫测的修仙者、暗中有那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只要一个先师大人出马的话,碾死“黄金盗”、还不是跟呼吸一样简单。
就这样,第一天在即平淡、又有些紧张的气氛中慢慢度过,几人的事情都不是很急,也就懒得担风险赶夜赶路,晚上便留宿在前面的镇店中、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早,李云早早的起来梳洗已毕,吃了些糕点后,又跟着马队向颌县出发。
今天又是一个平淡的旅程,中间虽然有几个小插曲,不过依旧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更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不睁眼的毛贼草寇、蹦出来滋事。
日子在车队疾驰中一天天过去,很快,时间到了第五天旁晚时分,此时马队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最多到后天下午,便能顺利的进入颌县。
有了前些天的安然太平,上午还有些压抑的气氛,此时早已不翼而飞,马车内的几人全都谈笑风生起来,钱胖子更是满嘴“放炮”、天南海北的“侃”个不停。
在他认为,“黄金盗”不可能再出现了,这些“流窜犯”不是给官家缉拿归案,就是惧怕“铁血十三盟”的威名、从而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又或者这些“毛贼”觉的此地不太安全,已经远遁他乡了,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往返颌县办事、再也不用担心什么。
与钱胖子一样心态的还有刘油财、魏源、赵柏皖等人。
李云的表情还是像昨天一样平淡,既无大喜、也无大悲,偶尔还会插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钱胖子等人不知道,他早已神识外放、将整个马队都笼罩其中。
因为他从今天早上开始、便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越接近前面的山林越是强烈。
此时,马队正疾驰在一座两山夹一沟的山道中,大山没有高耸入云的蓬勃、但森森密松林却在这深秋时节,给人以无以复加的压抑感。
不过,经过车队的急速奔驰、这片山林很快就被甩在队伍身后。
再穿过前方的小树林,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沃野平原,那段路程中人类居住的较为密集,行走起来相应的安全许多。
突然,本该放松警惕的李云脸上笑容一滞,嘴角也不由的抽搐一下。
“大家小心戒备,前面树林中可能有埋伏,铁鹰、龙豹、黑虎、你们三个带人护住车辆和马队,我和剩下的弟兄去看看,”就在此时,跑在最前面的龙戊、突然回头大声的吩咐道。
霎那间,刚才还喧闹异常的马车内,顿时寂静的连根针掉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片刻后,除了李云外,钱胖子等人的脸上都凝固的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