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们至少得再练上三五个月,争取一击必中,否则徒增伤亡。”

另外几个人惯常征战的也纷纷表示同意。

而门外汉潘小园也跟着悲观。在察觉到领导层对自己的不信任之后,便一直不太敢多说话。眼下听完了大哥们的战术分析,也终于忍不住,冷不丁来一句:“咱们没钱。”

大伙都是一愣,看向柴进。柴进这几日也未办公,凭感觉知道她说得没错,点点头

说是打仗用兵,其实拼的大部分是财力。攻州掠府不是江湖火并,抄杆棍子就能上;梁山也不比朝廷,打一次败仗的代价十分惨痛。光士兵头目们的伤残抚恤、以及动用的粮草辎重,加起来就把前阵子改革的果实败了个七七八八。

而潘小园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积压了无数文件报表。结合现状一看,山寨事务已经基本上全都停摆。该收的“进项”全部缩水,该花的日用却无限扩大。她略略解释几句,在场众人便不用算也能看出来,整个财政的大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要是再输一次,梁山非得被现金流危机拖垮不可。

逝者长已矣,梁山的路还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大家沉默片刻,还没想到对策,武松抛出第三个难题。

“那日我跟史文恭交了几次手。不是兄弟灭自己威风,梁山大部分人都不是他对手。我若跟他拼命,未必能赢。咱们去攻曾头市,别又成了给他送人头。”

武松向来喜欢夸海口,这么谦虚的说辞头一回听到。宋江看他一眼,得到一个紧张而肯定的眼神。

林冲立刻表态:“听武兄弟和潘娘子的复述,这人……我也未必打得过。”

潘小园偷偷看他一眼,又看看宋江吴用的神色,心知肚明。林冲是科班出身的大将,又比武松多了十几年的实战经验。若说武松那句话是谦虚,林冲这句话里,却还藏着些别的意思:他拿不下史文恭,不会抢了寨主的位子。

宋江皱了眉,问:“那依各位兄弟们看,我梁山上难道没人能和此人作对?”

大伙面面相觑,心里过了一遍梁山的马兵大将,似乎都没有能够全面压制的——几个人一哄而上,合力砍杀,倒是能有胜算,但以史文恭的精明算计,哪能容这种场面发生?

吴用外行看热闹,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武松兄弟似乎说,这人的功夫系出名门,是陕西大侠周侗的得意高徒?”

武松点头:“周老先生的武功路数,世上鲜有能克制的。”

吴用笑问:“倘若是同门呢?”

武松一怔,片刻后才明白军师的意思,回道:“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至于岳飞,还在入门水平徘徊,更不用提。

吴用摇头笑笑:“兄弟到底年轻,小生痴长几岁,江湖中事却听得略胜一筹。大伙可知,史文恭只是周侗的第二位徒弟。周老先生有位开山大弟子,因事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已有二十载矣。功夫却未必搁下,至今是一方豪强。当今之世,若说有人能克制史文恭,非他莫属。”

吴用这一提,一些上年纪的都隐约有了印象。但是一个退隐二十年的角色,在江湖上基本等于死了,名字也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一时间说不上来。

宋江眼一亮,问道:“军师认识那人?”

吴用笑道:“前段时间小生去大名府出公差时,刚好顺路去拜访过。”

“是谁?”

“河北三绝,玉麒麟卢俊义。”

*

秘密会议解散,一众人各怀心事,分别离开忠义堂,取路回家。

武松送潘小园回去。光明正大肩并肩。如今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了,山寨里乖觉的都已经瞧出些端倪,过去还有少数不长眼的,对她潘六娘子追求骚扰,如今也基本上偃旗息鼓。什么咸鱼、猪肉、金链子,眼下已经全都成了遥远的过去。

于是便也有了些放任自流的勇气。反正“限婚令”早就开始实施,反正晁天王丧期之内,谁也没个谈婚论嫁的理由,于是可以暂时将责任感束之高阁,不至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旁边小喽啰见怪不怪,哪有什么异议。梁山上土匪多了去了,压寨夫人都抢得,何况抢个嫂子。就算那“嫂子”看起来愁眉不展,那也不是他们能管的闲事儿。再者,武松手里的女人,谁敢过问一句。

这在寻常市井百姓眼里或许无法想象。但梁山多奇葩,比这更还大逆不道的“壮举”,大伙也不是没见过。只要是拳头够硬的主儿,上面老大不追究,其他人谁愿意没事找事?

除非是石秀。但拼命三郎毕竟只有一个,眼下又不在山上。

林冲更是头一个不爱管闲事的。跟武松他们两人走在一起,毕竟有点尴尬。好在武松并不提什么别的,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史文恭的武功路数 A饺硕际悄谛校一个军旅出身,一个久在江湖,互相一通气,都觉得此人难以制衡。对策没讨论出来多少,自己的见识倒是觉得各有提高。

潘小园安安静静旁边听着,心里面捶胸顿足,又错过了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

到了一条岔路。林冲一句话说完,跟武松两人一拱手,转身便走。

遮莫是说入迷了。潘小园连忙叫住:“林教头,你不认路啦,你家也是往这个方向走呀。”

林冲有些不自然地一笑,彬彬有礼地解释:“我还要去……那边办点事。你们自便。”

一面说,一面坚定地迈步走了。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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