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听说,萧亦云先前与青州一家小姐定了亲,不知何故,又退了亲。
她原好奇,想着秋姨娘是青州来的,打听一下,却发现那个知书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秋姨娘那幅样子,她懒得向她打听,没得让她看笑话。
后有次回去,向母亲提起,母亲却拍了拍她的手,叫她莫操这些心。说现如今她才是世子夫人,只管笼络住世子的心,管前头那些事作什么,没得糟心。她一想也是,遂不再提。
现下,看萧亦云这幅神情,她禁不住疑虑心大起,不动声色地叫了一声:“世子爷!”语声柔软。
萧亦云回过神来,俯身去捡地上的扇子,却被萧亦飞抢先一步捞起,哈哈一笑,甩一甩头,自出院子去了。
萧亦云笑一笑,也拂了拂衣襟,扬声唤了声“双喜!”
双喜应声进来,随在他的身后,也出了院门。留下个梅氏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萧亦云俊逸的后背,心内一阵酸楚……
木瑾悻悻回到屋内,端起一杯茶就喝,却被烫得“哧”了一下。一旁的知琴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从茶壶里倒了凉水兑了,递给木瑾,说:“小姐,可烫着了?”
木瑾伸了伸舌头感到发麻,用手连连扇了一回,摆摆手,让知琴自忙去。
自己缓缓靠着椅子坐了,心内思忖:真是好奇心害死人,自己今天丢脸真是丢到家了......忽一激灵,刚刚在墙头观望,他莫不会是误会自己对他还有情罢?
她最见不得萧亦云这多情的样子。看他今天这样,在妻子与妾室之间左右逢源,摇摆不定的样子。
再瞧瞧这梅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瞧她刚才那娇弱的样子,也是个有成算的罢!
她禁不住弯了弯嘴,饶是那梅氏再精明,注定......她对上的是木秋,前世的世子夫人,与萧亦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若问对萧亦云的了解,除了她,还有谁?梅氏的前景堪忧啊……
吉祥抬眼见小姐兀自mī_mī笑,不厚道地想:“小姐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萧亦飞走得飞快,一会就转到了前面的大殿,看吁了一口气,缓步慢走。这里着实枯燥,要不是母亲在这里,他才懒得陪大哥来这里。这寺院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每次看着梅氏那幽怨的望着大哥的眼神,他就发毛。心道,这女人真是麻烦。
他自是知道这是那个秋姨娘的事儿,大哥也真是,好好儿的去送年礼,却带回来一个小妾来,而且是这么不省油的小妾。听母亲房里的妈妈说,是算计了自己的嫡姐,才谋来的。
他当时就觉得他大哥真是没脑子,她那个嫡姐更是蠢,自己的妹子都看不住,看来也是个笨的。
他摇摇头,兀自展开扇子摇了起来,忽目光一顿,扇沿上裂开了一道豁口。
他啪地一声合了起来,猜想是刚才扔过来的时候,摔的。
想到墙头那个木瑾,他笑了一笑,她竟然爬墙偷窥......
忽然一顿:木瑾,木秋。
脑中电光一闪,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可不就是吗?大哥不是叫她“瑾姐儿”?
除了她,怎么会有如此亲密的称呼?唇边又弯起一抹坏坏的笑:“怪道爬上墙头,原来......”
他很为自己的发现而得意,想着要与连云说上一番。原来他们竟然无意间救了他原来的大嫂。缘分啊,真是缘分。
屋里,梅氏看着候夫人,状似无意:“母亲,原来隔壁住着相熟的人么?”
候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诧异:“哦?今儿住进来的么?可知哪家的?”
梅氏笑着:“媳妇也不知道,世子爷认得,是一个小姐,叫他瑾姐儿。”
候夫人目光一闪,“唔”了一声,不再搭腔。
木瑾来了建阳,她自是知道。王府花宴,那个记忆超群的姑娘,她怎会不知?当日她就认出她来了。虽与小时候有了出入,但大致的模样还是没变的。
想到叶青青,她心内一叹,昔年的好友,那么爽利的一个人,那位叶家妹子,听说竟然死于非命。
叶青青自幼聪敏,小时她都是仰望她的,后来阴差阳错,竟她嫁入了昌盛候府,她是无比的愧疚,总觉得对不起她......后来,她提出结为儿女亲家,想着好好弥补,可却......
她闭着眼睛,知道这会梅氏定是在心里琢磨,心内叹息。
梅氏颇有计较,为人也算大方,但不知怎的,对上那个秋姨娘,就不够看了。她早就劝慰过她,身为正妻,与个妾室置什么气?没得掉了身份。只要生下嫡子,什么都不用管,只管稳稳地坐着就是。他们昌盛候府断没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她和老候爷都在,那个秋姨娘还能翻上天去?
她听着身边梅氏不匀的呼吸,知道她定时又开始思量了,终是睁开了眼睛,想着这件事还是她来说得好。原本打算瞒了,既然碰上了,干脆挑明了说,省得梅氏到别处去瞎打听,倒时候不定打听出什么来。
她睁眼看着梅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缓缓地说出一番话来......
梅氏睁大了眼睛,心内翻转,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缘故。
这个秋姨娘,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怪道看着一幅骚狐狸样,原来做姑娘时,就会勾搭自己的姐夫。又一想,心内警铃大作,怪道那个木瑾不肯嫁过来,这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是个厉害的,才丢开手罢?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