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微微笑,退后一步:二爷来此是?”
她忽目光一窒,眼角瞥见走过来的那个笑得月朗风清的男子,默默退到一边。
萧亦云一身锦袍,微笑着步履优雅地走了过来。
“二弟,怎跑得恁快?母亲那儿......”
忽一眼看到一旁垂眉敛目的木瑾,楞了一会,狐疑瞧了瞧两人,温声唤道:“瑾姐儿?”
木瑾只得抬起头来,微微笑:“世子!”
说着不顾萧亦飞那大张着的嘴,屈身一礼,拉了吉祥快步走开,头也不回地转过拐角去了。
身后,萧亦云看着匆匆离去的木瑾,眼里一片惆怅:二年未见,瑾姐儿愈发地出挑了,褪去青涩,已经初露少女的柔美来。听说她至今待字闺中。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才耽搁了吧?她定是恨自己的。母亲与他说了,竟然是她自己提出的退亲。可见是怨自己的。
又想到木秋,她怎么就这么死性子呢?与秋儿一起嫁过来,多好。姐妹两个和和美美的。秋儿那样温柔的人,怎会与她争?哎!”
萧亦飞看看大哥,又看看远去的木瑾,心下疑惑,挑高了眉问:“大哥,你们认得?”
萧亦云目光一闪,含糊应了句:“唔。”
说着抬脚往前走了,又回头招呼:“楞着作什么?母亲该等的急了。”
萧亦飞应了一声,嬉笑着跟上。
木瑾一气跑了老远,估摸后面膲不见人了,方才停下脚步。
吉祥偷眼望着她,轻声叫了声“小姐!”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刚那个是世子萧亦云,几年不见,越发俊逸了,小姐刚才......
那件事情,她娘直到现在还不时地唠叨几句,骂那个四小姐是个狐媚子,不要脸,抢了木瑾的亲事。骂完木秋,又骂萧亦云:薄情寡义,退了亲事。
末了,又双手合十,向天祷告,祈求夫人保佑,让小姐寻上一门好亲事,必要越过那昌盛候府才好,如此,方能出一口恶气云云,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
木瑾喘了几口气,方回过神来,见吉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轻吁了口气,一拉吉祥的手:“楞着作什么?夫人呢?该等急了,我们快走。”
吉祥这才想起,忙引着木瑾望大殿奔去。
木嘉正与方丈告辞,见木瑾过来,交代了几句,说是三日后来接她。
木瑾自是乖巧答应,老实地贴着刘夫人身边站定,笑吟吟地目送木嘉离开。
“瑾姐儿!”
刘夫人唤她,她回头,正对上刘夫人一脸笑得和蔼.....
木瑾看着手中的签文,迷惑不解“白云初晴,幽鸟相逐”。
刚刚刘老夫人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佛前求了一支姻缘签。这会也探过头来,望了一望,一时也不甚明白,拉了方丈过来,递过签文。
须发皆白的老方丈接过刘夫人递过来的签文,扫了一眼,并不多语,又递还给了木瑾。
刘夫人止不住问了一句:“如何?”
老方丈但笑不语,只看了木瑾一眼,吐了二个字:“缘至!”再不肯多说。
刘夫人只得作罢,她原本想问一问木瑾的姻缘在哪,或者更想问一句的是:何时能成亲?
这是她眼下最想知晓的。想到闺女与她报怨过:木嘉不放心木瑾,以往每个休沐日都回去,现时改为二个休沐日回一次,话语中不乏幽怨。
她心中咯噔一下。她虽口中开解女儿,心中却想得更深远:这两人成亲没几年,正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俗话说,这距离远了,感情应该更浓才对。不是有那话说:“小别胜新婚”么?
可这为了妹子,远了妻子,这事儿长了可不行。谁保得住,万一有个什么花花事儿,那找谁去?
是以,她巴不得木瑾早点嫁出去。
她叹了一口气,只得与方丈讲起经文来。
木瑾告辞出来,把签文撰在手心,心下思量了一会,不得果,也就放下:自己这世本就是偷来的,能有现如今这个身份,已是十分庆幸,至于姻缘,就一切随缘吧!
见刘夫人随方丈去了,想必没个一时半刻地不会出来,就带着吉祥与绿柳往厢房去了。
知琴与杜鹃已经在收拾了,虽只住两天,但零零总总的也不少。木瑾在旁看了一会,自踱到院子里欣赏起墙角一丛丛的兰花。
她无聊地蹲下细看了一会,研究了每一片叶子,回头见知琴几个还未出来,正打算再度研究一下那边瓦盆里种的一株不知名植物时,忽听得墙那边有说话声,间或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
她好奇,轻轻攀上放花盆的一溜青砖。她掂起脚尖,院墙上方有一溜镂空的花墙,木瑾个子高挑,过了半个头。
怕被人看见,略矮身,透过镂空,竟望到墙下一个公子正搂着一个女子,软语劝慰。她眼皮子一跳:萧亦云?
再细看那女子,可不就是梅氏?
正伏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着,嘴里细声地诉说着什么。
萧亦云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发髻,在她耳边柔声低语,也是不知说了什么,那梅氏也就破涕为笑,满脸娇羞样子!
木瑾看了一会,也就无趣地收回目光,心道:原来两处院子只隔着一道墙。又想,这两人好好的屋内不待,跑来这墙角调情来了?
忽那边房门一响,有人出来了,是萧亦飞,那到哪都捏着一把折扇的骚包样子,木瑾一眼就认了出来。
墙下的两人早已分了开来,萧亦飞笑吟吟地一点手中折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