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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我呆然坐在床上,眺望着窗外的明月。
屋子里一片漆黑。
毕竟现在是深夜呢。
但是我全无睡意。在这之上,也完全不想动弹。哪怕是移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仿佛都已经消失,只是呆坐在除了月光全无照明的屋子里。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就在前一天,我和姬乃还因为即将实行逃走计划而激动得难以入眠。甚至就在不到半天之前,我们还在思考着如何享受修学旅行,如何鼓动小步告白,如何让阿翔舍不得离开。现在却……
就像梦一样。
从前充满欢笑的日常,与现在直逼眼前的危机。
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又或者两个都是梦?
无法判断。明明那么清晰的记忆,却像是褪色了一般缺乏真实感。
唯独只有二者都是现实的结果我不想接受。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太残酷了。
但是很遗憾,这正是我们——尤其是姬乃不得不面对的。
我都已经如此迷惘了,处于事件中心的姬乃本人会怎样,不用想也能知道。
实际上,在正宪先生结束了书房的谈话,放我们回房间之后,景秀爷爷与伊莉娜都分别来找了我。
虽然表达不同,但是两人的话语都有着同一个中心——
“姬乃,就拜托你了。”
我能明白,这不仅仅是让我保护姬乃的安全。
小早川家的所有人都信任着我。他们认为我不仅能够保护好姬乃,还可以成为她精神上的支撑。
但是……我能做到吗?这样没用的我?
尤其是在听到了那件事之后。
…………
不,飞鸟,不是这样的。
现在更加苦恼的是姬乃啊。你怎么能在这里自顾自地消沉?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我奋力驱动着慵懒的身躯,跳下床走到了门边。
现在我必须去姬乃的身边。就算我笨嘴笨舌不会说话,哪怕只能听她倾诉也好。我也想要尽我所能成为她的力量。
就在我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突然与门外的人影四目相对。
““哇!!!!””
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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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飞鸟吓死我啦!”
姬乃正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坐在我床上抱怨着。
“还,还不是姬乃突然站在门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什么……飞鸟不也是,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到处乱跑。”
“这,这个嘛……”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并不是难以忍耐的沉默。反而有种“对方也有同样的想法啊”这样心灵相通的感觉。
怎么说呢,心里稍微有点痒痒的。
“……能聊聊吗?”
“嗯。我去把灯打开?”
“不用了,这样就好。”
适应了黑暗的视野,捕捉到了微微缩起身子的姬乃。
虽然开灯是我提出的,但是我也同样觉得,黑暗更加适合现在的气氛。
夜色就像薄纱,令一切都变得朦胧……也正是如此,有些平日里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才能倾吐出来。
尤其是对于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软弱了的姬乃来说。
她明亮的双眼依旧在月色下反射着令人心醉的光芒。然而与往日蕴含着力量的眼光不同,姬乃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本来应该好好考虑究竟该做出怎样的抉择的……臭老爸却突然说出这种事,真是太狡猾了。”
姬乃抱着枕头的手臂进一步加重了力道,像是要紧紧抱住胸口的什么一般。
“我这里跳动着的心脏,竟然是妈妈的……”
与此同时,眼中的水雾终于化作了晶莹的泪滴,沿着脸颊落下。
“姬乃……”
刚才在书房,正宪先生结束了行动计划的通知之后,又公布了一件事。
一件令我这个外人都倍感震撼,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听下去的事。
姬乃患有先天性的心脏衰竭,到了小学时候已经发展到危及生命的地步。而她能够痊愈,可以说是她的母亲——雪乃夫人用生命换来的奇迹。这不是单纯的姬乃康复时雪乃夫人就去世的时间上的巧合,而是……她将自己健康的心脏移植给了女儿,耗尽自己最后的生命,让女儿的人生得以延续下去。
“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呢,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告诉我,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
一个接着一个动摇认知的消息砸来,姬乃完全陷入了动摇与消沉。好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
姬乃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不,确切的说,我知道部分问题的答案,但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正宪先生说过,“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想必他已经有所觉悟了吧。与格里高利之剑的狂人们战斗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他们只要出现,就一定会带走身边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现在姬乃恐怕也……虽说正宪先生在这一点上轻描淡写地敷衍了姬乃,但是他自己却有足够的认识。所以才会选在这“最后的时机”讲出这个秘密。当然,他或许还有别的用意,这就是我难以体会的了。
至于雪乃夫人那边……
“正宪先生不是说过了吗?雪乃夫人在生过孩子之后身体就急速衰弱。姬乃因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