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村里小道,我们会不会被传染?啊!我是要进宫的,我不想被传染······我怕,我害怕。”云脂一下子就抱住了辛志。
辛志猝不及防的被这小丫头抱住,先惊了一下。随即,她像拍俗儿一样拍了拍云脂的后背,道:“放心,瘟疫传染是需要传染源的,一般是通过血液或者是唾液传染,我们走小道路过此地,并不逗留,无法传染会没事的。”
云脂没了刚才的惊吓,一脸崇拜的望着辛志。隋凌烟有些错愕又有些半信半疑。顿时,车内一片静默。
此时,马车夫扬了扬长鞭,朝着帘子里面喊道:“小姐们请做好了,我们这就下小道了。”
“小姐?”辛志的心一紧。宫里的马车夫怎会用这样的称呼。虽说她们是乐伎但也断不会用小姐来称呼。
“怎么是你说的?跟着的言官和武官呢?这不应该是他们说的吗?”云脂索性掀起来帘子。
隋凌烟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道:“早就走了,还用问吗?”
“可我们还没到宫里呢?”云脂嘟着嘴鼓起了腮帮子。
“谁让我们是最后一批进宫的乐伎呢!现在已无足轻重了,再加上遇到了这瘟疫到处都闹得人心惶惶,谁还会管我们?就算你现在调头回去,我想那边也会报你个瘟、疫、殁!”隋凌烟悠闲的整了整袖口。
“哼!我才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报你个瘟疫殁。”云脂有些急躁。
“你怎么说话的?咒谁呢?”隋凌烟冷了脸高声道。
辛志眼见着两个小女子就要红了脸,随即打断了她俩的话,圆场道:“我这里有些艾草,分给你们一些,到了那个村子里便以此遮掩住口鼻,艾草本就有消毒杀菌的功效,不会有事的。”
辛志打开包袱,又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肚兜,不免有些伤心。可眼前的这几人终是要活命的。她快速的找出艾草分了四份。云脂和隋凌烟每人一份,又递给车夫一份。
车夫接过艾草恭敬的憨声道谢:“多谢,小姐。”
辛志一愣,宫里出来的马车夫对所护送的乐伎不是应该叫乐女吗?而这个马车夫怎么还叫她“小姐”?
车夫黝黑的脸呵呵笑着又憨厚道:“这瘟疫不怕人,就怕人害人。”
车夫也忒憨厚了些!她们三人正害怕着呢!
三个女子隔着帘子听的真切,心里均是咯噔一下。虽然辛志是打算陪着俗儿的,可是她还不想没进到宫里就死在这瘟疫人的疯口下。云脂倒是被吓得哆嗦了起来。隋凌烟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
“到了村子里,直接穿过小道,绝不逗留,即便有人上来阻拦,我们只管向前走。”辛志强装镇定的道。她的手紧紧拉过云脂和隋凌烟的手。
此时,三个女子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只有彼此给彼此的信任和温暖,其他的不快和不舒服瞬间化为乌有。
在这样的无声中,马车驶向了瘟疫村。正如辛志所想的,眼所及处,一片狼藉。虽已傍晚时分,却不见往日的炊烟袅袅,隐约入耳的只是哀嚎一片。有哭天喊地的咒骂声,有无奈的愤恨声,也有苦苦哀求的恐惧声。
马车在这声声哀嚎中穿过,卯足了劲飞驰。车夫一扬马鞭,“驾”憨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拐过这个路口,就可以直入官道了。”
“还需多久?”辛志觉得她们三人的手中不知是谁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辛志再次握住。
“看样子就一炷香的时间。”
三个女子如释重负,纠结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走上官道了!辛志抿了抿嘴,舒了口气。云脂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隋凌烟的脸没刚才那般僵硬。
“官道通文拿着了吗?”隋凌烟忽然扭头朝车夫问道。
那个车夫一愣,旋即又摇了摇头道:“什么通文?”
隋凌烟如泄了气的皮球,紧握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进不了官道了,我们进不了官道了!”隋凌烟幽怨委屈的声音喃喃的响起,继而又哭丧着脸道:“这两月内,但凡经过这个村子的车马、各色人等均需要有官道通文才可入官道,否则硬入者,一律格杀勿论。”
云脂更是吓得摇着头,“啊啊的”杀勿论”倒是半天说不出话。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心里凉了半截。
辛志又问了一遍马车夫:“你好好想想,通文到底有没有?”既然官家让走此处,必有走此处的通文。
只听车夫急着闷声道:“小姐们,我就是个马车夫平时就拉拉货,这咋还格杀勿论?我·······我就是临时经人介绍才接了这活计。价钱也确实高,说是好几·······我才答应拉的。”
辛志自打这车夫叫她“小姐”的时候就有些怀疑,这马车夫并不是宫里派来的人。现在确证实了这个猜测。
那几个听差办事的人还知道找个马车夫来,说明他们只是害怕这里的瘟疫和流民的传染和迫害,断没有治她们于死地的理由。如若不然,何苦高价找个马车夫来呢?要知道,这宫里的人是最看重权和钱的。
辛志又握了握吓得魂不附体的云脂的手,望了一眼隋凌烟又对那个马车夫道:
“这位大哥,您可认得字?”
马车夫一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额,我······自幼家境贫寒,没读过书,马车和路倒是认得,这字不认得。”
辛志更确信自己的推测。那几个听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