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派人找阿?!”王累急道。
“以前有卫尉,卫尉对整个成都都比较熟悉,治安、搜救、找人等都还比较得力,现在卫尉不可靠,只能靠军队四处搜寻,眼下已经安排了城西新兵营的大量新兵,进行拉网式搜寻,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消息。”黄权头比较大,搞不清楚三个小孩到底躲哪里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被叛军掳走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阎圃皱眉问道:“公衡,我看是不是可以派人跟赵子非联系一下,若是主公家小在他手上,请他放还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一条生路,否则,以主公的脾气,就算他能顺利逃到荆州,也未必就能善终。主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觉得他也可能没抓到人吧,否则他也不可能逃得如此之急,完全可以和我们讨价还价了。不过,你这个主意我们还是可以试试。”黄权说着,冲外面喊道:“来人!”
“请大人吩咐!”
“去提两个叛军的头目来。”
“诺!”
不一会,两个俘虏就被带了进来。
黄权让人松了绑,让两人去想办法去跟叛军的主谋赵韪联系。让他们给赵韪捎个口信,即请他放了主公的家小,若他手上有的话。放了主公的家小,或可饶他一命,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另外,黄权还给赵韪写了封信,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之类的。
书信是幌子,是用来当做通行的凭证,防止这两个家伙被沿途的益州追兵再给抓了。真正要传递的内容,就是口信。就是要赵韪交出刘璋的家小。
这次叛乱持续了两天一夜,最后以叛军沿水路逃窜而结束。
很显然,叛军早有预谋,早就留好了退路。
水路逃跑,使得蜀军只能望江兴叹,想要追上基本没可能。
别说什么沿岸追击之类的,沿岸都是崇山峻岭,走都走不通,你还想去追敌人。至于沿途拦截,也是基本没用。首先你陆上的速度得够快,其次等你命令到了地方,集结了队伍赶到江边,人早就过去了。从蜀中下去的江水,都是非常湍急的,水流速度非常之快,像后世李白诗里说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只要人在船在,只要没翻船,那就基本上算是逃脱了。
还有什么征集民船等,衔尾追击,更是没谱。等你征集够船了,别人早就到荆州了。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的,所以追击的姿态还是要做的。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政治正确。不可能说叛军逃了,你追都不追,追不上无所谓,但你得想尽办法去追了,这就没问题了。你要是追都不追一下,就说追不上,那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就很可疑。
众人盘点了一下这次叛乱造成的损失,州衙烧没了,卫尉署彻底瘫痪了,新三军减员三成,粮库烧了一座,金库被抢了将近一半,还有各种人员伤亡无数。不但最高的行政长官殉难,就连刘璋的家小到现在也都没个下落。可谓损失惨重。
往日里富庶强盛的益州首府,第一个号称要御敌于城门之外的,目前可以说是大汉最大的城市的成都,一下子被打落凡尘,由天上被打落到地下。
仿佛昔日种种的固若金汤,美好神话,都不过是虚幻泡影,不堪一击。
其实,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特洛伊够坚固吧,还不是被攻陷了。何况成都这个还不是堡垒,还是故意四面漏风,故意把一切全都裸露在外面的号称开放式的城市。
开放是够开放了,不但城门的哨卫早就撤了,而且城门嫌太少,又另外开了好几个城门,这还不算,驻军基本都在城外,城内都是卫尉负责。结果可倒好,卫尉几乎全部起来造反了。
这么多卫尉起来造反,当然,最主要的因素是敌人太狡猾,太阴险了,太处心积虑了,是敌人蓄谋已久的结果。但是,跟这些卫尉们的处境也有很大关系。成都的卫尉主要来自以前的东州兵。刘璋主政以后,把原来刘焉的十来万东州兵全部给裁撤了,精挑细选了大概有十分之一,选入了新军,其他人要么退伍,要么转入到了卫尉署。东州兵,本来就是刘焉招募的,来自凉州、三辅、南阳等地的流民,转入到卫尉以后,他们从流民变成了市民。但是,卫尉这个工作,比较艰辛,各种治安、各种维持秩序、缉凶捕盗、排解纠纷等等,整个城市管理的落地工作,其实都是由卫尉来具体落实的。他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起早贪黑,干的都是辛苦活,但是说到待遇方面,连新军都不如。干的活多,拿的却比别人少。
卫尉就喜欢和新军比,尤其新三军窝在成都,什么事也没有,连个剿匪都越来越少了,但是人家那待遇,那装备,卫尉根本比不了。当然,卫尉们若只是养活自己还没什么,若是成家立业想要养家糊口,那就困难了。困难在于,成都它这个城市物价太高,尤其是这个粮价,居高不下,这根本就是官府故意把粮价弄得这么高。其他市民,做点儿小买卖,打个什么短工,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但是卫尉就比较尴尬了,单靠薪俸,也就只能自己混个温饱,想要再多养活俩人,那可就难了。而且上面也管的严,灰色收入少。所以,长久累积下来,怨气是越积越多。新军轻轻松松,每天伸伸胳膊动动腿,嘛事不干,人家都能天天往家里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