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永安准时醒来,只感觉自己的一只手有点麻,这是被梦澜枕了一宿给压的,不由得苦笑起来。梦澜睡得死死的,昨天晚上为了努力生娃,为了压榨到王永安身世最后一滴,才不过十七岁的张梦澜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自己个先累得昏死过去了。
王永安也累啊,特意为了要孩子而办这种事,当真是有心无力,到了后来王永安干脆躺在床上任凭梦澜自己使尽了解数,而他却内心苦笑不已,这算是什么事儿?堂堂江北护军使,扬州小诸葛王永安,让一个女人按在床上给反复地办……
他揉了揉腰,穿戴好走了出去,洗漱完毕之后,正在吃早餐,李耀倒是先来了。王永安问他吃过了早餐没有,李耀笑嘻嘻地说正好一起吃,王永安这才知道李耀也一宿没睡,只不过人家李耀是办正经事儿,而自己半宿没睡是干不正经的事儿。
“来一副碗筷。”王永安对下人吩咐说。
“说个好消息。”李耀大咧咧坐了下来说,“一号有消息了,已经过江了,下午回来。”
“什么?”王永安一激动,差点让包子给噎死,李耀连忙给他敲背喝水,这才顺下来。王永安哭笑不得,道:“这刘通要是死了,我差点被噎死岂不是亏了。”
“哈哈哈哈……这小子今生有福啊,能得到你这个好东家的提点。”李耀笑道。
王永安高兴起来,说道:“希望这小王八蛋能吃一堑长一智,通过这次吃亏能够吸取教训吧。他回来之后,暂时在我身边学习一段时间,而后由他负责组建新的北方情报机构。”
“可毕竟他在孙逸仙身边留过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认识他,难道你不怕孙逸仙对你记仇吗?”李耀皱着眉担忧道。
王永安不屑一笑说:“我怕什么?明天我们就宣布江北光复了,他孙逸仙欢迎还来不及,岂能指责与我?我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也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要是再给我江北背后捅刀子,我就能给他下毒药直接要了他的命。”
李耀说:“只怕从此之后我们和南京方面,是面和心不合啊。”
“别说我们,你看南京与武汉方面,非但心不合,连脸面都撕破了。”王永安幸灾乐祸道。
下人上来早饭,李耀赶紧吃了一通,两人吃过早饭坐上汽车来到江北护军府。江北护军府会议大厅正在扩建,军务总长肖湘山亲自负责,甚至还布置上了喇叭,王永安很是感兴趣,走过问这喇叭是怎么回事。
“我们军务部里的一个小年轻,他从美国回来的,说美国人开大会都用这扬声器,我也不太懂,都是他布置的物件。刚刚我试过了,在主席台上说话,后面用了四个扬声器,站在门口听得真真的,咱们能让更多的人进来开会。”肖湘山笑道。
王永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喇叭倒是不感到惊讶,惊讶的是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扬声器,而自己却误以为这个时代的科技还没有这种技术,看来自己才是落后于时代的人。
负责内部安保的是近卫队长霍殿阁,负责外部安保的则是高兆奎的江北陆军第一师第一旅,也就是原江北新军戍卫旅第一团和第二团。两支战斗力极强,警惕性极高的部队负责安全,一定能够保证这次大会的圆满成功。
“已经有附近的士绅官员陆陆续续来到扬州了。”魏文康报告道,“我们都安排好了他们的住处,当然也派人对他们实行了‘保护’,至于伙食和休息方面,大帅你可以放心。”
“下午来的人更多,你多费心了。”王永安道。
魏文康嘻嘻一笑说:“没问题,我也趁机认识认识一些江北名流。”
“张謇到了吗?”
“没有,他们坐船来的,你知道坐船比较慢,所以……”
王永安眼睛一转,忽而哈哈大笑起来,道:“张謇这个老狐狸啊,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事儿,他来得晚来得早都是一样的。另外,全安老哥啊。”
“诶,在。”魏文康恭敬地说道。
“这江北都督府秘书长一职,以后你就要承担起来了,也替我看好了张謇,别让他脱离了咱们的控制。”王永安低声道。
魏文康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绝对脱离不了。”
“你去忙吧。”王永安道,“你是我的大舅哥,我最相信的便是你了,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放心好了,这江北是咱们家的,别人抢也抢不走。”魏文康告辞道。
王永安在会场走着走着,走到主席台的正中央位置坐了下来,望着下面忙碌的士兵们,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波动起来。
此时的王永安内心极其矛盾,仿佛眼前有许多条路可以走,但是每一条路上都布满了荆棘,甚至选错了路,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投向袁世凯,自己以后会如何呢?除非自己二十几万大军齐卸甲,否则没有一个北洋系军官能放心自己,而自己放弃了军队,面临的则是被人时时怀疑,继而遭到暗杀,只有自己死了,北洋系才能放心。
如果投向南方革命党呢,南方革命党派系众多,而且每一个省便是一个地方派系,凭借着自己的强大,肯定会压制住其他各派系成为革命党中最大的一支——但是,革命党人最爱干的事儿不是正面刚敌人,而是背后刚队友,例如宋教仁。王永安可不想成为宋教仁这种被自己刺杀后,还被嫁祸给袁世凯的工具。比起北方的明枪,南方的暗箭更难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