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皇帝大家怎么办?”王永安只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好笑,摸了摸玉秀的脑袋,说:“没了皇帝,我们自己做皇帝嘛。”
玉秀震惊得捂住了嘴,杏仁大眼瞪得滴溜溜圆,颤声问道:“靖云哥,你要做皇帝吗?”
王永安开玩笑地哈哈大笑道:“一定不能给任何人说?”
玉秀赶紧点头,服侍王永安洗漱了一番,忽然说:“今天我就不服侍靖云哥你了,后天姐姐们就要走了,以后我陪着你的时间多着呢,不如换别人吧。我看三姐姐最近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可能是要离开你了,她舍不得,今天换她陪你。”
三姐姐便是三夫人张梦澜,虽然年纪最小,但是身份在这儿,即便是比她年纪大的玉秀和魏文桐也得叫她三姐姐。王永安见他懂事,便让他叫张梦澜过来。
不一会儿,三夫人梦澜来了,怯生生地坐在王永安身边,不一会儿抽泣起来。
王永安正在想着明日的计划安排,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这会儿忽然见她哭了,连忙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没了梦澜?”
梦澜哽咽道:“你把我们送到国外,是不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王永安道,“自然,造反这条路已经走下去,就绝不能回头了。”
梦澜道:“以后万一你和我爹兵戎相见,你能不能不要伤了他的性命?我爹他……他对大清忠心耿耿,若是朝廷平叛,他肯定第一个带兵杀来。”
王永安无奈地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尽量吧。”
梦澜抱住了王永安,低声道:“为什么要打仗呢?为什么要打仗呢,我们以前的日子不是挺好吗?”
王永安扶着她的头,说:“不是我要打仗,而是我不打仗,就会死啊。我王永安在江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江北宛如世外桃源,而我便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已经对我动手了,我现在只是自卫反击罢了。”
梦澜点了点头,她人虽然不懂政治却非常聪明,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像她知道这一次江北光复,自己的父亲一定会被派遣讨伐江北一样,她不劝王永安不要与自己的父亲作对,而是希望用自己的眼泪来求王永安不要伤害父亲的性命,这让王永安感觉到自己一定会胜利,而如果真的胜利了,以王永安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对自己食言而伤害了父亲。但如果王永安失败了,她便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从内心里她并不希望王永安失败。
王永安笑着又说:“你去了圣卢卡斯,一定要注意和别人拉好关系,绝对不要仗着我的身份横行霸道,否则别人看我的面子忍让一次两次尚可,但是次数多了,别人也不会给我一个远在中国的长官的面子。同时你也不要示弱,你们在外生活,欺负人固然不对,但一味忍让更是大错特错,若是与人结仇,务必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梦澜抬起头说:“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你该对二姐说,或者跟四妹说去啊。”
王永安无奈说:“晓悦怀孕两个月了,漂洋过海到了圣卢卡斯之后,少不得休息半年,生产之后又得休息,所以这段时间你来掌管这个家。文桐性格直爽,但思想单纯,让她操刀子直来直去地做事还行,可现在外面已经是枪炮的世界,刀剑早就被摒弃了,我反而最担心她做事冲动。反倒是你,虽然年纪小,可是你从小吃苦,自幼受人欺负,知道什么事该怎么做……”
梦澜起身盯着王永安问:“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受欺负?”
王永安道:“你是我夫人,我不能了解了解你吗?”
梦澜气道:“你要想了解我,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跟我身边的人打听?”
王永安好气道:“你肯定不会与我说你以前不好的事儿,因为你太希望摆脱你的哥哥和姐姐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还被他们勒索,给他们钱财。”
“我……”梦澜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王永安道:“我知道你心软,因为从小感受不到什么亲情,所以格外重视亲情,甚至连他们勒索你,你也心甘情愿,因为你不想失去哥哥姐姐以及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所以我才让你出国,出了国之后,他们的一切与你无关了,你也不用再收到他们的勒索了。”
梦澜再一次哽咽起来,说:“对不起,我不是隐瞒你的……”
王永安将她抱在怀里说:“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王家三少奶奶,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
梦澜被他温柔的一抱,内心仿佛坚硬的玻璃碎裂了一半,嚎啕大哭起来,将自己从小受过的委屈,从小吃过的苦全都讲给王永安来听。这时候王永安才明白张梦澜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忍辱负重同时又敏感柔弱,张勋青年时候穷困潦倒,娶了正房曹氏,偏偏又招惹了一个别人家的丫鬟,亏得曹氏大度这才允许张勋纳妾,那丫鬟做了张家的偏房。曹氏大度不代表曹氏的儿女们大度,曹氏的儿子小时候脑子不好使倒也罢了,只是他的大女儿张梦湘却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用尖酸刻薄已经说得好听了,大女儿对张梦澜简直是恨之入骨,幸亏曹氏从中保护,而张勋对待自己的子女极其宠爱。这些年来张梦澜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拜张梦湘所赐,有时候张梦湘在背后使坏,大傻儿子张梦潮也跟着一起欺负二妹梦澜。
张梦澜做梦都想拥有一个被保护的家,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嫁给王永安,甚至不惜放弃做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