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的脸涨的更红了,他没有回答岳宁远的问话,却对着韦幼青着急的解释道:“爹爹!宝儿不是心门妖女!她是个孤女,没有任何亲人!她没有修行过!”
韦幼青被观澜的话堵住了嘴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观澜说的对,妍宝儿是心门妖女的说法只是传闻,的确没有任何实锤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观澜!”岳宁远见韦幼青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铁青,又变得苍白,知道他马上就要发作,急忙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这是对你爹爹说话吗?”
观澜见义父也生气了,急忙跪倒在地,叩首道:“观澜错了,求爹爹责罚!也求爹爹不要再杀宝儿姑娘!”
韦幼青瞪了一眼观澜,觉得观澜的这个“再”字不是随口一说。他杀人并不多,近期也只有逼死胡灵均一项。虽然杀胡灵均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传出去总是不那么好听,也很难堵住谷米教悠悠之口。
韦幼青沉着脸不吭声,心里思忖观澜这是软中带硬,在威胁自己吗?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心智可是胜自己当年一筹。
若果真如此,韦幼青觉得自己甚至不能以妍宝儿是禁卫军密探的理由拒绝带她回府。韦观澜是禁卫军勇尧校尉,他统帅的两千禁卫军,是李承宇的心腹。
且勇尧校尉是可以直接向皇帝密报事情的,如果观澜真的有此心,即便李承宇再宠信自己,可再坚硬的岩石也经不住这零打碎敲的侵蚀。
韦幼青深吸了一口气,对观澜说道:“好了,两父子有必要这样动不动就请罪吗?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是喜欢,爹爹成全你就是。”
韦观澜闻言变色道:“爹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爹爹的女人,对爹爹一往情深,爹爹把她带回候府有何不可?母……母亲是贤惠的女人,一定会同意的。”
韦幼青愣了片刻,才想明白观澜口中的“母亲”,指的是李桃夭。他心中的恶感更甚,这韦观澜果真是会要挟别人的好手,此刻又用“贤惠”二字,来堵李桃夭的嘴了。
韦幼青心中的恶意横生,对妍宝儿的憎恶愈甚。他想起一个人说过,如果有人跟李桃夭抢男人,她就会杀了她。
韦幼青和颜悦色的对观澜道:“好吧,原是爹爹误会你了。既然如此,你让她出来,我带她回府就是。”
韦观澜大喜,急忙让人去叫妍宝儿,又派人准备了马车,将妍宝儿好生的送到韦幼青的船上。
韦幼青见观澜这火急火燎的,好像生怕他这会儿不送妍宝儿,自己就会反悔似的,很是不解的冲着岳宁远摇了摇头。
岳宁远却是明白韦观澜的心情,韦观澜对母亲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却知道当年父亲长期在外,母亲向来都是带着自己,和绿萝一起守着空荡荡的时家大院。
如今绿萝总算能与时文儿守在一起,观澜的母亲却不明不白的上吊死了。
岳宁远心中叹息,看来韦幼青刚才一番解释,并不能宽解观澜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这对父子,注定要这么生疏下去了。
韦幼青一路闷闷的回到江南候府,已是几天以后的事了。他依旧让人把妍宝儿安置在菊园,只是这次没有设置阵法,由着妍宝儿在府里随意出入。
韦幼青知道自打李桃夭到了江南,岳青青十天倒是有八天在候府居住,自然很容易就能知道妍宝儿的存在。
由于对妍宝儿存了恶意,韦幼青没有再冷落妍宝儿,而是和颜悦色的亲自领她去了菊园,还让管家给她支派了一个丫头服侍。
妍宝儿见韦幼青对自己态度大变,想着是观澜为自己传话成功了,她暗自揣度韦幼青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会对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女人太过冷酷吧。
岳青青知道韦幼青和岳宁远去看观澜,特地搬到候府来陪伴李桃夭。二人说起郑秉德,岳青青摇头笑道:
“这阿德倒是奇了,放着好好的小公爷不做,偏偏要跑到这江南来做米商,还要隐姓埋名……他真的没有犯什么事吗?”
李桃夭却是明白郑秉德的心思,可这份心思不便说与岳青青听,且就算是她说了,一向胆大妄为的岳青青,也不会明白郑秉德这未雨绸缪的道理。
李桃夭左顾而言他笑道:“他倒是记得你在宫里教他跳舞的事呢!听说我要来江南寻你,巴巴的要跟着来。倒是比我来的早!你见着他了吗?”
岳青青摇摇头道:“哪里去见他?这孩子向来是个多心的,一定是觉得自己不是小公爷了,不肯前来。岂不知在我岳青青的眼里,不要说区区小公爷,王爷又算得了什么?我在意的,不过是我们姊妹情义罢了!”
李桃夭微微一笑,知道岳青青向来与嫂子不睦,这“王爷又算得了什么”,自然是指自己不在乎李婧宝的娘家出身显赫。
李桃夭笑而不语,问道:“横竖今日无事,我们一起去叨扰他如何?他一定高兴死了!”
两人说做便做,江南候府与洛阳候府唯一不同的,是洛阳候府的后门连通着半山山庄,而江南候府的后门出去,就是候府管事小厮们居住的候府坊。
候府坊的坊门开在候府街,李桃夭与岳青青二人带着红姑和岭珠,一起坐了一驾普通的靛蓝马车,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候府坊出来,往车马街永安坊郑秉德的小园子跑去。
无论是驾车的红姑还是坐车的李桃夭主仆三人,皆打扮成小厮模样,因候府里清俊小厮极多,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