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一听这是有鱼儿咬钩了,接着来了兴致,连忙问道:“什么样的黑衣人?”
岳宁远此刻察觉事情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见韦幼青连自己都不肯告诉,害自己白白的为他们父子忧心。岳宁远不满的问道:“幼青,你在做什么?那妍宝儿是怎么回事?”
韦幼青见岳宁远不满,想着也没什么可瞒人的,便压低声音,将自己用妍宝儿为诱饵,想把赵翾飞引出来之事对二人讲了一遍。
“如今看来,这赵翾飞当真是咬钩了,”韦幼青沉吟道,“他的帮手可是不弱,居然能突破了我设在菊园的阵法。”
韦幼青心里沉吟,不知道在赵翾飞的帮手里面有没有花慈阳的影子。或者他不亲自出手,而是由他身边得他真传的小妖所为。
只是韦幼青不想将花慈阳过多的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中,故而虽然对面的人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义兄,韦幼青也没有说出花慈阳的名字。
岳宁远摇头道:“若是赵翾飞咬钩,且他们已经破了你的阵法,那就尽快逃走就是,那妍宝儿又何故喊救命惊动半山山庄护卫?她想做什么?”
韦观澜看了一眼韦幼青,心事重重的欲言又止。
韦幼青见状不悦的说道:“观澜,有话直说,这么吞吞吐吐,还像个男人吗?”
韦观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爹爹,妍宝儿姑娘说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自然不肯被赵翾飞掳去。”
韦幼青先是惊讶,继而嗤之以鼻的笑起来,说道:“观澜,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爹爹把她做引赵翾飞露面的诱饵,自然是有爹爹的道理。不过你不知道赵翾飞与妍宝儿的前尘往事,这也怪不得你。”
观澜听父亲说他这禁卫军校尉是“小孩子”,心中不服,不满的说道:“爹爹!妍宝儿姑娘对爹爹一片真心,爹爹不能为着她出身低贱就看不起她!”
韦幼青见观澜脸涨的通红,且极少见的这么激愤难平的顶撞自己,不由得有些茫然。
韦观澜接着明白自己对父亲无礼了,急忙俯身于地,道歉道:“爹爹,孩儿无礼顶撞爹爹,请爹爹责罚。”
韦幼青也醒过神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观澜的怒火来自哪里,也明白了观澜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妍宝儿来找自己。
那是观澜对母亲的怀念,对母亲遭遇的不平。
“观澜,”过了良久,韦幼青才觉得自己哽咽的喉头终于可以发出声音,“爹爹年轻时到处漂泊,有许多事做的不够好……”
观澜惊诧的抬起头来,父亲这竟然是在对自己解释吗?只听韦幼青继续说下去,“不要把妍宝儿与你母亲比,她不配。如果你爹爹如今落到赵翾飞的地步,这个女人也会喊救命,可你母亲不会。”
观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他能看出父亲眼底的痛苦与内疚是真实的。
可惜观澜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虽然老老实实的听韦幼青说了这么多,却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小声道:
“爹爹做任何事总是有道理的,是观澜不好,被那女子骗了。只是军中不能有女子,爹爹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韦幼青却不能答应观澜,本来已经在李桃夭那里说通了的事,如果把妍宝儿带回去,又算什么?
且用妍宝儿做诱饵一事因她那声“救命”,只怕也会落了空。韦幼青觉得自己留下妍宝儿已经没了任何理由可以过得去自己的心。
韦幼青摇头道:“这妍宝儿我不能带回府去,你去与她说明白,问她想去哪里,给她一些钱,让她自便吧。”
岳宁远在一旁连猜带听,总算弄明白了妍宝儿到了观澜军中的来龙去脉,此刻听韦幼青要放了妍宝儿,阻止道:“不可,幼青。”
韦幼青与韦观澜的目光皆落到岳宁远身上,岳宁远责备的看着这父子二人道:
“我听你们说的意思,敢情这妍宝儿就是出卖胡先生的人?禁卫军密探?你们父子竟想放她走?幼青,明天我让青青去找你。”
韦幼青连忙摆手告饶道:“宁远哥,你饶了我吧,你家妹妹太凶残了。”
韦幼青本想说自己放妍宝儿实际上也是怕惹上青青,可这样一来观澜就会怀疑到李桃夭的身份,故而没有继续说下去。
韦观澜却说道:“义父,我想妍宝儿姑娘出卖胡先生,只怕也不是她的本心。铮铮男儿都熬不过禁卫军的酷刑,更不要说她一介女流。若她果真是什么密探,怎的也不见禁卫军与她联络?”
米粒儿的慎澄卫,也就是普通人眼里的禁卫军,如今成了继巡防司之后的又一个恐怖的存在。
故而虽然观澜是禁卫军校尉,可此禁卫军非彼禁卫军,一向以帝国军人自居的观澜,对“禁卫军密探”这个身份,亦是同样的反感。
韦观澜的话话提醒了韦幼青,米粒儿一向是个把人的利用价值发掘到最大的人,像妍宝儿这样已经混入观澜军中,眼看就能进入韦府的人,米粒儿又岂会放过?
更不要说这次米团儿奇怪的没有跟来……韦幼青思忖着,坚决的对韦观澜道:“此女是不是禁卫军密探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她去了哪里?你马上杀了她。”
韦观澜神色大变,可他是听话听惯了的,不敢出言顶撞父亲,一时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
“爹爹这是为何?即便她是禁卫军密探,爹爹难道害怕她会说什么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