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望了一眼,就有个迎宾的女孩子的善意地向她笑了一笑,问:“要进来面试吗?”
五月摆手,向她说了一声谢谢。回到宿舍,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堆客人名片,挑出其中一张,拨通上面的手机号码。电话被接通,她说:“您好,我是赤羽的钟五月。”
手机那端的绪方愣了两秒,随即听出她的声音,颇有些高兴地问她:“怎么样,明天有时间到我公司来谈谈?”
=========================================================================
小灯镇,钟家。
阿娘舍不得月唤走,就故意拖延时间,在饭桌上把月唤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翻出来慢腾腾地和风楼说了。凤楼以月唤幼年趣事佐酒,不知不觉便饮下半坛女儿红。
这一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多时辰,待到日头偏西的时候,那边李大娘等人来催。凤楼已然半醉,便离了座,独自去屋后找净房,大嫂二嫂这时才敢从灶房里出来用饭。
凤楼转到屋后,尚未找到净房,便见月唤倚在后院的一株桂花树上,与阿娘窃窃私语。往前走了两步,听她正低声问:“……家里后来有人去探望过他没有?如今怎么样了?已经不打紧了罢?”
阿娘还未及答话,凤楼已从树后转出,头伸到她面前,微眯了双眼,不阴不阳道:“阿娘年纪大了,又从不出门,哪里知道外头的那些事情?想知道谁的消息,问我便是。”
月唤发窘,横他一眼,道:“不高兴问你。”
凤楼似笑非笑道:“那罗秀才倒也有几分骨气,并不愿意收温家的银子。昨日伤养得好些了,也去县衙告了一状,后来被姓蔡的劝了回去。”顿了一顿,自己也觉得好笑,又道,“姓蔡的倒也有几分口才。”
月唤问:“姓蔡的是谁?”
阿娘生怕月唤被欺负,便支着耳朵留神听他两个人说话,小满在那边招手:“阿娘阿娘。”阿娘过去,小满捂嘴笑道,“姐姐和姐夫两个说体己话,阿娘你也好意思在一旁听?”
凤楼内急,撇下月唤,三两步进了净房,撩起衣袍,解开裤腰,掏出物件,痛快放水。因墙头矮,他就从墙内伸出头,对桂花树下的月唤道:“姓蔡的是就是把岳父大人劝回家的那一位,嘉兴县太爷。话说这一回他出了不少力,待过两日得了空请他一顿酒。”
月唤听见水声时已微微红了脸,再听他说出这话,啐了一声,一跺脚,拧身便走,听得他还在身后问:“小辣椒,咱们这便算是过了明路了罢?嗯?”
李大娘那边催着月唤上轿回城。月唤拉着侄子们的手说了好大一会儿话,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轿子,才坐定,就见阿娘抱着一捆晒干的豆角追出来。阿娘一把拉住李大娘,把干豆角硬往她怀里塞,说:“这个是我们自己家收的,自己家晒的。东西不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又拉住凤楼的马头,再四叮咛:“妹妹小辰光聪明得很,长大了反而笨了。她是聪明面孔笨肚肠,说不来话,从小到大也没经过什事,心思也简单……你家人口多,莫要叫人欺负了她……”
月唤心口发酸,在轿子内拿帕子按住眼角,哽咽道:“阿娘,晓得啦,莫要再说啦。我得了空会回来看你。”
小满在旁劝慰阿娘说:“阿娘放心,过两个月便是中秋节了,月唤姐和姐夫难道不送节礼来?”也拉住凤楼手中的马缰绳,殷切问道,“中秋节时,姐夫会带月唤姐回来么?”
凤楼点头,亦说:“请阿娘放心,我自会带她回来与阿娘。”
阿娘还要再交代叮嘱几句,奈何凤楼生性最厌烦人家同他说你要如何如何,否则便怎样怎样。他不耐烦听这些话,遂扭头去与月唤爹道:“岳父大人,小婿这便回去了,你老人家莫要气坏了身子。”
正蹲在院墙边的月唤爹从地上忽地跳将起来,转身四处去找他那把秃头扫帚,扫帚才抓到手,转眼被两个儿子及月唤娘拦了下来。
这边厢,凤楼一看架势不好,向月唤两个哥哥拱了拱手,逃也似的打马跑了。
轿马已走了老远,阿娘还在路口扬声唤:“妹妹,妹妹,记得回来看阿娘——”
晋-江-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