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为什么世界对我这么冷酷无情?对这个世界失望透了,不想再活下去了。
大概是她这些信息发出去,才收到那么多热心人的回复的。热心人固然多,但也不乏怪阿姨这样热心和她探讨死法的怪人。
五月心里乱纷纷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手里捧着七月的手机呆坐在床头。
七月拎着炒面回来,自顾自地脱衣服,挂钥匙,还没看清五月手里有自己的手机。五月闷声不响,一把将她拉到门外,手机递到她面前去:“你这些乱糟糟的黑暗信息是怎么回事?”
七月“啊”地怪叫一声,扑上来抢手机,手机抢到手,却又笑眯眯地问:“你觉得这样好玩不好玩?我最近很爱玩这个游戏,觉得很有趣。”
“你觉得有趣?消遣别人的同情心叫有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是什么心情?”
七月从她手中把手机抽出去,一条条的审视自己和别人的信息,说:“不是很有趣吗?本来以为没人理睬我这个无聊的游戏,谁知道一发出去,马上就有好多回信,各种劝说安慰。想一想他们在不知道的地方心急如焚,我都要笑死了。”
五月又气又急,几乎要发疯:“拜托你今后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七月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哟,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要走,被五月一把扯住。
五月抓住她问:“这纯粹是你恶作剧,还是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七月有些不耐烦起来:“总之不关你事。”
“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呢?再发这样的信息,我就——”
“——不用你管。”
五月看她态度强硬,自己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以近乎哀求的语调求她:“你答应我,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去找我商量——”
七月抢白她:“你管我!我无聊加心理变态行了吧?总之不关你事,我自己开心就行。想到他们为我担心发愁,却又找不到我的焦急样子我就开心行了吧!”
五月被气得又跑去长风公园吹风,然后今天心里太乱,长椅上坐不住,就顺着公园门口的一条小马路漫无目的地暴走。马路尽头有一间无任何闪亮招牌的门店,店外张贴的海报上有“招生、自考”一类的字眼,五月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报了一堆自考资料。招生办的老师伸头出来扬声叮嘱:“同学,工行牡丹卡别忘了去办!不要怕麻烦,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记住我说的话:学历是你将来找工作的敲门砖——”
回去的公交车摇摇晃晃,五月单手拉着吊环,单手抱资料。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五月臂弯里的资料“哗啦”一声撒落一地,旁边就有好事的乘客伸头看,嘴里念:“日语专业……华东师范大学自考报名……”
五月没来由的心虚,把资料赶紧都收拾起来,紧紧抱在怀内,头埋到臂弯离去,不叫人看见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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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新房内。凤楼把一堆账本都扒拉到一旁,招手对月唤道:“过来我教你习字。”
月唤手里捏着写有钟月唤三个大字的宣纸,一边慢慢看,一边摇头:“我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我又不要去考状元,学认字做什么;再说了,我还要回去的,不学啦。”
凤楼眯了眼睛问她:“回哪里去?”
“这还用问,当然是小灯镇我家。”
凤楼淡淡一笑,问她:“真不想学?”
月唤“……”默了一默,见他不作声,赌气似的又加上一句,“我爹会来把我接走的。”
凤楼把手里狼毫一掷,笑吟吟地说:“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爹昨天傍晚就已经去县衙告状了。”
“当真?”月唤一惊,连声追问,“后来怎么着了?我爹人呢?怎么还不来接我?他现在哪里做什么?”
她爹还能做什么?在家里睡着生闷气呗。昨天操着扫帚追花轿,追那混账温凤楼,结果把小腿肚子都跑抽筋了也没追上。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她爹看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儿子及满身是伤倒地不起的罗秀才,心里头实在气不过,就带上两个儿子一瘸一拐地径直去县衙告状,谁料到了县衙,却发现县太爷他老人家不在。一打听,原来县太爷去温家喝喜酒去了。哪个温家?还能哪个温家?自然是那个混账杀千刀的温家。
她爹回家养精蓄锐,第二天一大早,又气势汹汹地赶往县衙,她两个哥哥跟在后头,一人手里抓着一只母鸡。父子三人这一天终于见到了县太爷。
县太爷没有升堂审理此案,而是把她爹请进了后堂,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老弟,埋怨他道:“老弟台呀!你为甚不早些来?事到如今还来告什么状?你女儿昨天便被抬进温家门,到今天连头带尾已是两天一夜,人家该办的事早办妥啦……便是温家老五将你女儿归还于你,那罗秀才是读书人,最是爱惜脸面的,他还愿意与你家结亲?你女儿名声传出去,将来还指望能找得到好人家?即便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你女儿想一想,你告到两败俱伤,今后还叫你女儿如何能够抬头做人?她若是暗结珠胎,一年半载后,诞下温家骨血,你一家子面上有光还是怎地?”
一番话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