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飞转间,张元已带着她拐过几道弯,来到一间阁房前,张元也不通传,直接就推门而入。
“妾身见过张太守。”门内传出一个女人声音,果然很是熟悉。
阿缇娜心头一震,几步跟了进去,刹那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房中的女子,正是连题胭脂。
而此刻,那个素来骄横无比,性格刚烈的刘豹之女,正一脸卑微的向张元福身见礼,竟然还口称“妾身”。
阿缇娜彻底糊涂了。
阿缇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女子并不是自己的继女连题胭脂。
连题胭脂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刘豹之女,自幼长在军中,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面对刘豹这个父亲时,都时常骄蛮不讲理。
刘豹麾下,上至和连这样的将领,下至那个小卒子,哪个不是对她畏惧三分,见了她都得绕着走。
这样养尊处优,自幼都被别人畏惧的刘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屈下自己骄傲的膝盖,向张元这个敌人见礼呢。
而且,态度还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极了张元,十分畏惧的样子。
当阿缇娜再次仔细看那女子时,她确信自己没看错,她的确是连题胭脂。
“免礼吧,刘大小姐,我给你带了一个熟人来,你见到她一定很高兴的。”张元拂了拂手,向旁边一让。
“多谢张太守。”
连题胭脂这才敢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着前方看去,当她看到阿缇娜时,俏脸骤然一变,“二……二娘?”
一句“二娘”出口,连题胭脂顿时脸蛋一红,惊愕的表情间,颎添了几分羞耻感。
显然,她是耻于被自己的二娘,瞧见自己方才对张元卑躯屈膝,低声下气的丑态,一时既是尴尬,又是羞耻。
“胭脂……”阿缇娜声音颤抖,眼神也有些尴尬。
“你们母女相见,必有张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张元大度一笑,转身而去。
连题胭脂猛然惊醒,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当着阿缇娜的面,就像是出于本能一般,赶紧向张屈膝一礼,“张太守慢走。”
房门宋上,昏暗的屋中,只余下她们母女二人。
“二娘,你怎么也被他……”连题胭脂这才敢直腰来,脸畔微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唉,一言难尽啊。”
阿缇娜从失神中清醒,遂是幽幽一叹,将自己如何在晋跟刘豹失散,逃往乐平,乐平被攻破之后,又是如何在半路被张元所截的经过,幽幽的道了出来。
默默的听完了阿缇娜的述说,连题胭脂不由惊叹道:“没想到,他竟然强到这等地步,连董卓也不是对手,难怪父亲会败在他的手下。”
母女二人唉声叹息,一时间都陷在了对张元的惊叹之中。
沉默片刻,阿缇娜回过神来,便拉住连题胭脂的手,正色道:“胭脂,你好歹是小王爷之女,你父亲可是武艺不凡的诸侯,你身为他的女儿,就算被张元所俘,也该保持风骨气节才是,岂能向他那么卑躬屈膝,岂非有损你父亲的威名。”
连题胭脂身儿一震,脸畔顿时羞红,隐隐有些无地自容,不敢面对阿缇娜的目光。
可是,她却不能不回答。
强抑下羞耻感,连题胭脂无奈的一叹,一脸苦涩道:“二娘,你以为我想向他那般卑微么,你是不了解他的手段,我不得不这样啊。”
“手段?”阿缇娜唇角微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不就是以死相胁么,身为小王爷之女,难道你就这么怕死么。”
阿缇娜的语气中,隐隐有责晖讽刺之意。
“如果只是以死相胁倒简单了……”连题胭脂又是无奈的一声苦叹。
见得连题胭脂这般样子,阿缇娜愈加狐疑,极度的好奇张元到底对自己这继女做了什么,能够让她害怕畏惧到这般地步。
“胭脂,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阿缇娜正喝问。
连题胭脂的脑路中,立刻浮现起了那不堪回首的画面。
她想起,当初的自己在张元面前,也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以为是,以为张元会顾忌到她是刘豹之女,对她不敢怎样。
结果呢,张元却丝毫不把她的身份当回事,直接就把她给吊了起来,扒了她的裤子,一根柳枝,直接抽她的屁屁,抽得她是惊魂丧胆。
那一顿打屁股,说实话也并非什么重刑,却彻底的击碎了她的蛮横,她的自尊,她的目空一切。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在张元面前,摆什么刘家大小姐的谱,每每见着张元,无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可是,这些真相,怎么能跟阿缇娜说呢,难道说自己被张元扒了裤子打屁屁,最后给打老实了吗。
这种羞辱之极的事,怎么能跟自己的二娘说呢。
“胭脂,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阿缇娜见她脸色时红时白,似是畏惧,又似是羞耻,越发的狐疑。
连题胭脂却一咬嘴唇,苦叹道:“不要再问了,二娘,求你了,总之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在他面前太过自恃,尽量要顺从于他,否则,你早晚会吃苦头的。”
说罢,连题胭脂似是不好意思再面对自家二娘,将头扭了过去,自顾自的叹息。
阿缇娜看着继女这般惶然不安的样子,眼中是深深的困惑,那绝色的容颜间,悄然又滋燃起了丝丝怒火。
她开始恨张元,恨他不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