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一晃,已经过去了五年岁月。
贾攸和贾敏这对当年的呱呱坠地的龙凤胎也已经五岁了,正是童心未泯,招人喜爱的年纪。
加上两人是个极会长的,几乎继承了父母亲身上所有的优点,代善和贾母原先就长得不赖,两厢一综合,长得粉雕玉琢的,叫人看了之后撒不开手。
两人虽是双胞胎,属于那种看着不大像,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许多相似轮廓的,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姐弟两个。
这时,贾赦已经是个18岁的大小伙子了,可还未成亲,这是因为三年前,一向以来身子不大好的崔老太太终于坚持不住,还未来得及看自己最为宠爱的大孙子成亲生子便离开了人世。
老太太生前最疼爱的莫过于贾赦这个大孙子,作为前任荣国公的原配夫人,又在府中当家作主数十年,自然是攒下了一笔极为丰厚的体己。
先前老太太见贾母似乎有些偏心老二,深知后院女子枕头风作用的她一直担心自己去了之后宝贝大孙子会受委屈,一直想着将大部分的体己交给贾赦。
可随着代善的回京,龙凤胎的出世,她瞧着自己儿子对大孙子看重了不少,也安下不少心来。
这才有闲心关注一下自己的另外几个孙子孙女,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虽不及对贾赦那般看重溺爱,老太太对自己的其余两个孙子也是有几分慈爱之心的。
但到底身子不好,比不得当年抱养贾赦时精力充沛,又不管家,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放到贾赦身上,因而对其余的孙辈只是多关注了些许。
龙凤胎自小长得可爱,性子又乖巧,老太太年纪大了自然是添了几分喜爱之情,时不时会来看几眼,倒是贾政,他小贾赦三岁,已经住在外院,平常日间又要上学,除了日常请安竟是很难见到老太太,感情倒也不大深厚。
因而老太太离世前,在病床上盘点自己的家当,心中暗自琢磨着:善儿夫妇在府中当家作主,只是不缺什么,自己的私房就分给几个孙子,赦儿自然要拿大头,阿佑素来懂事,也应拿一份,可是政儿是阿佑的兄长,倒不好叫阿佑越过他。
细细思忖着,她终于是拿定了主意,唤来儿孙,强撑着病体,叫出掌管自己私房的贴心丫头“绿绯”,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我这身子自己也知道,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一旁代善夫妇带着儿女跪在床头,眼神悲戚。
代善红了眼眶,强打着精神宽慰道:“母亲这是说哪里话,您定是能够长命百岁的。”
贾赦也呜呜地说道:“祖母,您一定别多想,您还要看着赦儿娶妻生子呢!”
话虽如此,但据太医的说法,父子两个也知道老太太时日不多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孙,心满意足:“我这辈子过得还算顺遂,嫁到贾家四十余载,如今一个儿子,三个孙子,四个孙女,倒也算是子孙满堂,虽年轻时有些不大如意,但到底子孙孝顺,才能安度晚年。如此,我便知足了。”
见床边两父子又要说些什么,无力地摆摆手:“听我说完。”
“今日趁你们大家伙都在,我便将自己的私房先分一分。善儿夫妇,你们两个我就不给了,我的私房中的几样我最爱的首饰是要跟着我下去的,余下的首饰一半给阿缘丫头,剩下的平分给几个大丫头;至于那些私房产业,我向来偏疼赦儿,如今我也再偏他一回,六成交给赦儿,余下的四成政儿和阿佑两个孩子平分。”
看了看床边的子孙,她说道:“这样可好。”
代善夫妇和儿孙们自然是不敢质疑,只是恭敬地磕了个头表示同意,本来老太太的私房便是想给谁就给谁,就是全部给了最偏爱的大孙子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心中腹诽一般罢了。
如今倒是人人都摸到一些,虽还是明显偏心贾赦,但好歹还过得去,众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见老太太说完,绿绯上前递上几张单子并一堆账册,原是早已经分好的,三个少爷一人一堆,代表着相应的庄子铺子。几个小姐们分到的首饰也都分门别列地列在了簿子上,一清二楚。
其实,虽然老太太嘴上说贾政和贾攸都拿两成,但相比较之下,她到底还是更疼爱贾攸一些,因此分给贾攸的产业多是油水较为丰厚的,利润较高的。
老太太分了私房之后,未过几日,便去了。
她这一去,代善自然得丁忧守孝,贾赦的婚事也就耽搁了。
好在贾赦是个男子,不比女子韶华易逝,婚事虽说耽搁了几年,众人知道是因为守孝耽误了,也无甚大碍。
代善这三年丁忧在家,平日里除了读书养性,拾花弄草,最大的闲事就是在管教两个大些的儿子之余给两年前给已经三岁的幼子启蒙。
说也奇怪,贾代善的两个大儿子一个不会读书,另一个读不好书,只这个小儿子自幼聪明伶俐,读书上面颇有天赋,读书每每能够灵活运用,举一反三,而不像是他的二哥贾政那般迂腐方正。
谈及这个代善也纳闷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老谋深算的,大儿子因为被祖母宠溺过度而懈怠不肯读书,但好歹有那么一点小聪明,与人交往也还算是八面玲珑,和勋贵子孙之间交际,维持府里的体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这二儿子到底是像谁?死读书,一点不知变通,文章空洞无物,用典生涩。重要的是,他没学到读书人的学识,倒是将那些腐儒们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