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是国公府的膏粱子弟,言语间却对那些蒙祖荫的勋贵子弟们颇有些看不起。
三年前自己督促他回金陵老家准备童生试,已经十二岁了,又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加上童生试是不糊名的,考官若是看到他出身于京城荣国公府,只要不是太迂腐的考官,不是太差惨不忍睹的试卷,想来童生试是必过的。
可就是这样的条件,他竟然落榜了。
后来又因为老太太的离世,守孝的原因贾政无法前去应考,因此,今年已经15岁的贾政如今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
因为这个原因,代善简直是不好意思出门和人交际,因为但凡人家问道你们家那个极善读书的二儿子如今如何,代善都只能惭愧地说;“还在家中上学罢了。”言下之意,还是白身。
那人神情讪讪,显然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所谓厚积薄发,令郎将来一定能够一鸣惊人,一举夺魁!”
代善倒也不好多说什么,难道说:我儿子在读书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只能和人家虚应两声。
回府后又听人嚼嘴皮子,说二爷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代善恼羞成怒,虽自己不大满意,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里容得下下人们随意评论。为此还将府里整顿了好一番,打发了好几个碎嘴的婆子。
因而,当他发现自己的小儿子的读书天赋时,实在不好往外宣扬,一来,二儿子的教训实在深刻,现在外头还有人在暗地里取笑贾家不愧是泥腿子出身,满府中最会读书的也就是那个样子。
二来,他也是心疼小儿子,不愿意外面再有什么风声连累到小儿子,给他造成什么压力。
不见老二,他是极要脸面的人,因为科举不成,被人嘲笑,这三年来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苦读,如不是自己多加劝解,怕是要读傻了。
就是这样,他找了有经验的夫子评点老二的文章,纷纷摇头,天资如此,一个秀才怕也就到头了。
因而他也不愿和老二说这个,只想着出了孝之后,让老二再去考一次,最好先中一个秀才,再由自己在京里活动活动捐个监生,在国子监多结交些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