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一听十分高兴,拍起手来,“这主意好,什么时候动手,那女鬼可恶至极,就该早把捉起来吊死……”
江临笑着看苏鱼,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反而道:
“我昨日所说心中有一想法,只待证实,还需要苏少爷帮个忙。不知苏少爷可记得?”
“什么想法,又要我做什么?”
“人死成鬼,必定带着前生的记忆,每个鬼都有自己的过去。可昨日那鬼没有过去,正如苏少爷提醒,那女鬼可能生来就是鬼。”
苏鱼瞪大眼睛,这一句不过他头脑混乱胡言乱语而已,可以当真?
“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所以想把女鬼捉来,一探究竟。特此请来苏少爷帮忙。”
苏鱼奇道:“我一不会布阵二不会使法,能帮上什么忙?”
江临拿出窦心妍的手帕道,“只要苏少爷献出一滴血滴在上面,假装咒成,替我引来女鬼,完成第一步。”
苏鱼看着江临,仿佛听见天方夜谭,明知这条手帕是冲着来要自己命的,还要自己光明正大地自投罗网?苏鱼气极反笑,指着江临道:
“你脑子是不是撞坏了?”
江临道,“未见此鬼前,不知这鬼怪的底细,当然不敢用此法,但如今我已有法子对付它,还请苏少爷安心。”
子辛往水塘上面一指,劝道:“水上有主人设下的阵法,你在上面安心坐着,必定不会有闪失。”
看江临子辛一脸真诚,苏鱼叫起苦。虽说江临的本事不小,准备也充分,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但这么明目张胆地拿自己做诱饵,苏鱼心头还是很不情愿。
见他忸怩的模样,子辛甚是恼火,上前抓住苏鱼的手指便是一口,尖利的牙齿成功咬出一道口子。
苏鱼痛得直呼,骂道,“你这胎毛,怎么又来!”
子辛得意举起苏鱼血淋淋的手指道,
“主人,血来了。”
子丑在旁瞧着咯咯笑得特别开心。
江临在大水塘上放了一块木板,足足有两个厅子大。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这木板竟然悬浮在水塘上方,而不是飘在上面。
江临道,“画聊斋里一步一阵法,那女鬼恐怕进不来,所以我用木板隔离出一块,往东南方放出一条生路。苏少爷,你在木板上面呆着,鬼闻咒上的血气,就会来找你了。”
苏鱼在上面坐着,心情忐忑,问了一遍又一遍,“我说神棍,你到底把握有多大?”
子辛没好气地道,“到时你要是太害怕,就从木板跳下来,马上就回到画聊斋的阵法之中,不会伤到你半根头发。”
当晚,苏鱼一个人坐在木板上,其他人便在岸边安静等着,苏鱼总觉时间过得十分慢,水塘上的风扑面而来,冷得直哆嗦。
午夜一过,岸边睡得正熟的大鹅忽然惊醒,伸出长长的脖子朝苏鱼望去,振羽展翅、不住低鸣,如临大敌。
江临睁开眼睛,道“来了。”
苏鱼一个冷战,手指握拳,暗自镇定。
忽地那块木板下方的水面上出现阵阵波纹,一抹红得耀眼的颜色正从东南方向飘来,然后落在苏鱼面前。
又长又乱的红衣服,长长的黑头发,一双鱼目似地白眼睛盯着他。苏鱼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是大喊,“江临,还不动手。”
岸边一片寂静,哪里有人回应?苏鱼回头一看,江临、子辛、子丑都消失不见了,一堵凭空而生紫檀木制成的墙挡住他的视线。苏鱼大惊,回顾一周,发现自己根本不在画聊斋,这明明是十三楼上面的第十三层。
苏鱼不可置信地大喊,“十三楼?!”
岸边子辛子丑只看见苏鱼跌坐木板上,女鬼吐着浊气一步一步地靠近。
子辛望向江临道:“主人,不出手么?”
江临道,“无碍。这女鬼通过控制人的识海和情绪而导致人死亡,我想看看它究竟让人看见什么幻像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自杀。”
苏鱼正暗骂,这女鬼又使障眼法、催眠术了!混蛋江临迟迟不动手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来自己跳下去总行?进入画聊斋的阵法里,这女鬼可就没法子了。
刚挣扎起身却发现紫檀木窗下坐着一个小姐,身影十分熟悉。苏鱼瞧她转过脸来,竟然是窦心妍。心下情绪翻腾,竟移不开脚步。
窦心妍微笑朝他唤了一句,“苏鱼哥哥……”
苏鱼心头微颤,五味杂陈。
窦心妍眉眼一皱,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睛里滚了出来。
“苏鱼哥哥,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其实我是爱着你的。可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也没有真正关心过我。韩玉芝把我抢走,你怎么不把我抢回来啊?姑父要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救我?我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如今连苏鱼哥哥也不收留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罢,她把脖子套在旁边悬下来的绳子上。苏鱼只呆呆看着,手脚无法动弹。等回过神来,窦心妍已不再挣扎,自缢身亡了。一时间以往两小无猜的欢闹嬉戏的场景涌上心头,曾经自己暗许要照顾心妍一生一世的承诺,被慢慢放大。可如今一切如镜花水月般,再也无法实现了。
苏鱼登时心头大恸,忍不住大哭起来。愧疚懊悔之心纷纷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生无可恋,只想随她而去。他解下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把自己勒死。这时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苏鱼苏鱼,你这是要自行了断了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