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黎落侥幸从孙妙仪手中逃走,并未让彦尘感到庆幸,反而让彦尘觉得恐慌,他比先前更加沉默寡言,常常独自陷入沉思。
吐蕃这一站,很是风平浪静,安安稳稳到了吐蕃,没有发生意外事件,平缓度过了几日,众人便启程赶往最后一站——日兆。
日兆,乃是黎落提出最想去的地方,日兆有个让她牵念的嫪菁菁,还有昭王这位好友,算是最引导黎落回到日兆的理由。
至于黎家,黎落早已淡忘,如今她对黎家而言只是个外人,黎家的一切同她毫无干系。
孙妙仪没有接到神教圣主的授命,私自行动暗杀黎落一事,纸里包不住火,圣主得悉了孙妙仪的胆大妄为后,暴怒不已。
孙妙仪如今唯一惧怕之人,恐仅剩下这位身份诡异的神教圣主,所以那神教圣主用教规承接孙妙仪的时候,孙妙仪早就做好了为自己私心买单的准备。
整整受了三百下铁链鞭刑后,孙妙仪的后背血肉模糊,可她一直紧咬着嘴,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惩治完毕,孙妙仪还得拖着残躯去叩见圣主,以表悔过之意。
圣主在看到孙妙仪脸蛋上的伤时,蹙眉问道:
“你所记恨的那个黎落,竟能伤到你?”
圣主一直很忌惮无龄的彦尘,对于彦尘的徒儿,当然也会有些印象,黎落又是与孙妙仪不共戴天的仇敌,是故那圣主对素未谋面的黎落也颇感兴趣。
听了圣主的疑问,孙妙仪毕恭毕敬老老实实回答道:
“并非如此,属下眼见就快得手,谁知跑出来个碍事的老者,袒护起黎落那个贱人,属下这才逼不得已收了手!”
说到这些时,孙妙仪眸中迸出的火星几乎快成了一种具象化的东西,那圣主也能感受到孙妙仪极其不甘心的痛恨,但并未因此去安慰行动失败的孙妙仪,反而在听到孙妙仪的语气中毫无反省思过的意思,很是怄火。
圣主睨着孙妙仪的发顶,一双俏媚的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听你这口气,好像那三百鞭刑是白捱了!”
孙妙仪闻言,额角渗出汗来,脸色欻白的她,蹙眉回道:
“属下知错……”
圣主不怒反笑,挑眉凝着孙妙仪那双好看的眼睛,轻声问道:
“哦?错在何处?”
孙妙仪顶着被圣主鸡蛋里挑骨头的压力,略微思忖了片刻,才道:
“属下不该私自行动,不该假传圣意,不该贸然行事!属下罪该万死!”
孙妙仪想着——认错态度好一些,或许能让圣主心软,继而不会再继续惩罚她,不料那圣主却突然高声喝道:
“没错!你确实该死!”
圣主的问责,堵的孙妙仪不敢再回话,见孙妙仪收敛不少,圣主眸色无奈的,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你知道吗?你此次于黎落跟前现身,算是把我神教彻底挑明给那个你口口声声说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彦尘了!”
孙妙仪忍着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沉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仰头看着圣主回道:
“回禀圣主,此行属下只带了些教内平常的守卫,且故意避开了彦尘,想来是不会被彦尘察觉到属下背后还有神教的存在。”
圣主闻之,气得合了合眼睑,才痛骂孙妙仪道:
“愚蠢!就凭你所说的彦尘对那黎落惜之如命,他怎会不探听侥幸逃脱的黎落经历过什么,又怎会推测不出你的修为早就被重塑!”
听完了圣主耐着性子的解释,孙妙仪面色仓惶却又极力辩解道:
“回禀圣主,既如圣主所说——彦尘所仇视的对象,也仅仅是我一人而已,是不会怀疑到神教头上的,更不会找到神教的所在。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神教!”
圣主听了孙妙仪自以为是的精明分析,一掌击向孙妙仪,掌风从孙妙仪耳边擦过,落在对面的石墙上,只听“轰隆”一声,那面石墙坍塌成泥。
孙妙仪战战兢兢的垂下头,指尖颤抖不已,她硬着头皮跪在圣主面前,不敢挪动一步,就算圣主接下来的攻击会径直对准她,她亦不敢有所违背。
“堂堂逍遥门掌门的女儿,怎如此鄙陋无知!不懂步步经营!”
孙妙仪听着圣主的训斥,根本不敢反驳或驳斥,即使对方的言谈已然辱及她父母,她也不能在此刻搭茬。
整个神教都深谙——圣主发怒之时,手下人不能插嘴,你只有听着的份儿,没有辩驳的份儿,否则你便会死的很惨。
果真,圣主平静了一会儿,再次压制住了自己的火大,才苦心劝慰孙妙仪要用脑子思考问题:
“以彦尘那般超神的修真者,会猜不出有人帮你重塑修为?凭你自己,可能吗?你为何不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到那时,你想报仇也好想泄私愤也好,本座都满足你!可现在你让神教暴露,岂非告知无龄——孙妙仪找到了联盟,你们无龄随时提防吧!”
这圣主往细了分析,那孙妙仪适才明白过来自己糊涂在何处,她一脸歉疚和沮丧的看向圣主,闭上眼回道:
“回禀圣主——是属下头脑简单,行事鲁莽!让神教处于危险境地,属下甘愿领罚!”
孙妙仪及时悔悟,态度也很是诚恳,这才让圣主满意许多。
“惩罚有何用?还不去想法子补救!”
孙妙仪闻言很是惊诧圣主对她网开一面,有些纳闷的看了眼圣主,圣主神色不自然的躲开后,孙妙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