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走。”那个被他们称为头的人瞥了方容一眼,“妨碍公务,私藏罪犯。”
方容吓了一跳,“我没有,你们乱冤枉人。”
“冤枉人?”那位头长的浓眉大眼,是个异能者,他手一伸,放在床边的垃圾桶自动到了他手里,“这是什么?”
里面是给方华包扎用的纱布,上面还带着血迹,方容实在是太不谨慎了,他只想着方华不出去就好了,却没有想过外人会找过来。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血?”那位头笑着把垃圾桶丢给其他人,“拿去检验一下。”
“是。”他身后有人回答。
“我们走。”
他们走之后,还留了几个人在清理房间,把方华留下的指痕,毛发,血迹全部包在塑料袋里,带了回去。
方容迫不得已也被他们带了回去,他的破绽实在太多,容不得他解释。
身后有两个人按着他的胳膊,把他押进车里,关到临时监狱,整个过程中他一言不发,事实上也不允许他狡辩。
一转眼已经过了五天,这五天里时不时会有人过来送上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过,也没有一个人跟他说句话。
他本来就害怕,在这种寂静的环境里几乎崩溃,满脑子都是会被定罪吗?
会进监狱吗?
会死吗?
幸好他是孤家寡人,没有牵挂,也不会连累到亲人。
方容是从一个胚胎室里出来的,和上百个婴儿一起,这些婴儿都是基因良好的人提供而来,补充人数稀少的问题。
大概因为血脉强横了,他们很难拥有自己的后代,大部分都要靠胚胎室培养而出,天赋好的抱回来养,天赋差了继续留在胚胎室里,很不幸,方容也是天赋差的一员。
幸好现在是2180年,未满十六岁的都由国家抚养,吃饭上学完全不用操心,他学习好,考上了就继续读,一直到毕业之后才开始为自己的生活担心。
国家不再继续为他提供生活补足,他学的又是植物系,毕业后很难找到工作。
为了不饿死就一直留在了现在的公司,现在也吃穿不愁,但是身为普通人,他总是有一股自卑感,会跟同学比吃穿,比学习,出来后好多了,但是也免不了俗。
方容思绪纷飞,不知不觉想到了很多,当然如果问他现在后悔吗?
他会说不后悔。
他是一个你对他好,他就对你更好的人,不想欠别人人情,欠了一定会还的那种。
方华救了他,这是天大的恩情,必须要还,所以不后悔。
桌上是凉了半天的饭菜,方容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他实在没有心情吃饭,总感觉吃完离死就不远了。
其实他也没做过什么,但是方华是杀人的机器,他出去之后一定不安生,杀的人越多,他的罪就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铁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逆着强光,他看不清楚。
牢里的灯光阴暗,他已经习惯,乍一下被强光照着,还有些不太舒服。
“方容?”
“恩。”方容本能的回应。
“二十五?”
“恩。”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那声音意外的不太严厉。
“因为我救了试验品。”方容老实的回答。
“错。”那人一身军装,衣口的扣子完全扣上,有种禁欲的气质,“你和他感情深厚,他将来也是军队一员,救他是应该的,你错就错在不该隐瞒不报,误放了他。”
被光照的久了,方容已经渐渐能适应黑暗,看的也更加清楚。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肩上带杆的青年,气质成熟稳重,修长的双手交折,底下压着一叠文件,“他还没有经过特训,没有身份,没有钱,过早的接触外界只会让他大开杀戒,把人类当成能吃能喝的食物。”
这一点方容有想过,但是这场野兽逃窜危机都是方华造成的,他很怕方华被抓回去之后处死。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抓到他后会处以安乐死?”他摇摇头,“我们不会,将来他也是我们的一员,只是现在还不懂事而已。”
“你们真的不会?”方容忍不住确认一遍。
“我们绝对不会,当然那是在他还有拯救的价值下,毕竟无论是杀人还是吃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打开光脑,桌子上出现一块三维图像。
“你一定没有看到过他杀人的时候,所以不知道他的恐怖。”那屏幕上是一个舞台,台上放着一个圆型的古朴架子,被白色的灯光照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月亮一样。
月亮上渐渐出现一个影子,身体消瘦修长。
尽管只是一个影子,但是方容还是一眼看的出来那是方华。
“两天前我们在一个歌舞厅找到了他,在此之前他已经杀了五个人,一个喝光了全部的血,两个吃光了肉,还有一个吸取了力量。”
三维图像上出现几张现场照片,全部都是尸体,死状恐怖,有一个脑袋还被挖空了。
“根据手法判定这就是他干的。”那人继续说,“他的潜力无限,是为数不多的变异者和异能者同体,而且力量非常强大,我们想招揽他。”
三维图像上的尸体照片消失,唯有一个视频还在放。
那是一曲孔雀舞,就像在月亮中起舞一样,唯美又独特,他的动作越来越完善,跳这支舞也越来越完美,就像天生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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