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尘要的不多。真的不多。他只想有一个安稳和睦的家。
然而不管他怎么作,君正阳也只是一味的纵容,苏轩儿也只有叹气的分,他们最多岔开时间口头对他提醒一下,多了却什么都不曾有过。
哪怕这两个人一起打他一顿也好啊。
他总这么觉得。
君轻尘放荡不羁,四处惹事,不知多少次逼着君正阳让他给苏轩儿道歉,但他惹事之后,身后总有人能替他解决一切问题。甚至他对君家的家产报了糟蹋的心理,君老爷却很淡定的给他妹妹找了个入赘的夫婿,摆明了如果他不想继承,那就给他一笔钱往后自生自灭,家产给妹妹。
然而他的妹夫不会改姓。哪怕娶了妻,仍旧叫做沈念白。虽然他们剩下的儿子会姓君,但凭着他妹妹那柔弱的性子,如此下去如果他不管的话,往后君家的祖业多半是要改姓了。
他不想妥协,但真的不得不妥协了。父亲与母亲不想和好,那便随着他们去。君家祖辈传下来的的祖业,他不能让它们改姓沈。
他折腾了这么久,到底输的无力挽回。上一辈的恩怨,他连原委都不会知道,何谈解决。
云王见他也一直不说话,干脆就岔开了话题:“这宅子你可住的舒适?”
君轻尘答道:“侄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云王扶着把手站了起来,君轻尘条件反射的想去接,却被推开,云王的另一侧手臂被侍女扶得稳当。
心里真的很难受。
君轻尘懊恼的问:“舅舅就想让我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吗?”
云王缓缓的向前走着,脚步一顿,而后道:“至少你该清楚,明溪是你的表妹。你与她结合,不仅是让你与她都为天下人所不齿,君家也会一落千丈。你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一个幼稚的愿望,去连累明溪和君家么?”
“侄儿不会对明溪做任何事!”君轻尘立刻辩解,“云来几乎无人不知,侄儿的身子无法与人结合。侄儿宁可诋毁自己铺了几年的路,如今收手岂不是会遗憾终生?况且明溪与侄儿的血缘至薄,细细计算下来根本算不得是!”
“你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么?就算云来的人不会误会,那鹃山的百姓呢?明溪是一朝公主,她所背负的责任比你要重的多!她任性,你也任性,你们这般不考虑后果,是非要让沧澜之国在整片大陆蒙羞吗!”云王提高了音调,语气有些激动,说到末尾直咳。
君轻尘到底敬爱这个舅舅,当即担心的过去替他抚背。但云王却恼怒的说了句:“我们走。”便撇开了君轻尘,被侍女扶着出了门,直奔大门。
痛苦的仰头低吼了一声,君轻尘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人都道他是生在蜜罐子里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要什么有什么,可谁知道他的无奈?
他想要一个可以夫妻之间和平共处的家。
可是真正不会因为他的财势而攀附他,又理解他,依顺他,不会对他要求太多,最适合做他妻子的女子却是他的表妹,他们想成亲,无一人支持。
眼前有点发黑,君轻尘靠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大概是最近太劳累了吧。可是明明想睡觉,心里却烦躁的紧,根本无法踏实入睡。
好想听那个鸡崽子弹个曲子,气她玩一玩啊。
但她现在需要去准备她很看重的花魁大会。存够了钱把她自己赎出去。
只是……这鸡崽子怎么这么慢啊,还不小心的把钱弄丢了。在这样下去,他可真的要忍不住坏掉计划强行把她接出来为他所用了啊!
君轻尘这么计划着,不论找不找得到偷钱的贼是谁,先把她亏损的钱补回去再说。
然而实行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主子,华姑娘追了一路没有寻到我们派去的‘失主’,将钱袋交到了衙门。”
“……”
君轻尘头痛的扶额,摆摆手:“那就趁着她下次出去的时候,安排一个人在路上请她帮个忙,然后谢礼给她六百两银票吧!记得放在口袋里,不要露出来让她瞧见!”
“是!”
过了几日。
“主子。华姑娘打开钱袋之后,沿路问了一条街我们派出去的人的体貌特征,最后没问到人,又将银票交去了衙门。”
“……”
君轻尘头痛至极,“去派个人点她十首曲子!然后说她辛苦塞给她三百两!”
……
“主子,华姑娘坚决不要。那人撇下钱就走,然后……”
君轻尘已经被气笑了:“她又给衙门了?”
黑衣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有些抽:“府尹还问了华姑娘,是不是有事要求他办。”
“这个傻子!”君轻尘重重的捶了下桌案,“还不如顺道让府尹也跟着查一下是谁偷了她的钱,官府做事可以光明正大着来啊!”
另一头,华徴嫆还在觉得奇怪。怎么她丢了钱之后,其他人也这么喜欢丢钱了?还都是丢给她,每次都数目惊人。弄得她都不敢收了,生怕是什么赃款之类的,有人要将什么事情嫁祸在她身上。这一来二去的,她送到官府的钱都比她丢的还多了,搞得府尹见到她都要笑呵呵的迎上去,和迎财神似的。
倒是这些天过去,丢银子的事始终没个头绪,她反而有些看开了。破财免灾么,往后她定能无灾无难。
反正从前过的也是手头拮据的生活,现在比起过去可是有过之而不及。至少她手头的银子还够给华止弘铺一条算为通畅的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