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又转给了柏玄姑娘办,郭夫人一看是自己人,听说和丁夫人一样,再三确认是王爷的意思后,郭夫人就把气撒在了柏玄姑娘身上,说她胳膊肘往外拐,自己人不认自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朱璺奇道:“柏玄姑娘刚刚才来。”
“那她是受了郭夫人的气后来的,姑娘没瞧她红肿着眼睛吗?”湘树幸灾乐祸地问。
朱璺见状淡淡地道:“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结香叫湘树去给花草浇水。
她知道此刻,姑娘不想有任何人打搅。
过了一会,朱璧不请自来,冲入北灵院。
众婢女都悄无声息地涌出来,围到一起,生怕两位姑娘闹得不愉快,打起架来。
朱璧气呼呼地把身上携带来的香扇之类的东西扔成朱璺的脚下,“都给你!”
被她这么一砸,众婢女吓一跳。
原以为是什么伤人的的石头、匕首,等大家看清楚七姑娘脚下的扇子之类的小物件时,才松了口气。
“你不过一个贱妾所生的家生子,庶出的种,怎么配和我有一样的东西!”朱璧说着,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只红色锦盒,盒子里装的正是父亲送给她们的珍珠耳坠。
没等夏桃等婢子劝,红色锦盒就被朱璧砸到地上。
朱璺眯了眯眸子。
朱璧气道:“这些东西贱得很,配你绰绰有余,快拿去吧。要不然你这只乌鸦再怎么打扮都打扮不出孔雀的样子。”
结香虽然不过十七,但是在府里,是资格很老的人了。
在场的人就数她最清楚郭夫人母女对房姬母女的成见了。
偏偏那个湘树先站出来,眼看着又要闹翻,忙陪笑道:“六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疼爱姑娘,特意带回来的,您把它扔在地上,若让王爷知道了,岂不伤心?”
她说着望向夏桃,“还不把东西捡起来。”
夏桃愣了愣,竟然就听了湘树的话。
“既然砸了,闹了,就想这么离开?”朱璺瞥了眼捡东西的夏桃,然后冷冷地看着朱璧。
朱璧眨眨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给我跪下道歉?”
“要跪下道歉的是你。”朱璺冷冷地道。
朱璧气结。
“呵,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被人抬举了下,就当真以为自己高贵了?不过是我父亲留下的家生子罢了。连庶出的也不如。”
“那你又是什么呢?”朱璺淡问,“父亲让你我的礼物一样,这么看来你连一个庶出的不都不如,连家生子也不如?”
朱璧一愣。
她什么时候变得顶嘴也是伶牙俐齿!
朱璧气得脸发红。
夏桃已经把东西捡起来,不过那扇子是木制品,比较脆,已经砸坏了。
“你家主子姑娘不要的东西,你这个奴才眼巴巴得还捡起来,难道你要违拗你主子?”朱璺冷冷地夺过夏桃的东西重新扔回地上。
夏桃傻了眼。
她惊惧地看向朱璧。
朱璧也不可思议地瞪向朱璺,“你”
“六姐是府里最尊贵的长乐亭主,是父亲最重视的嫡长女,想来是不稀罕这些小物件事,砸了就砸了,扔了就扔了,父亲不会怪罪你。”
朱璧气得脸色青红不定。
“这些东西对六姐来说,有很多,不要就不要了,捡起来反倒显得六姐寒酸。让这么多婢女瞧见了,就坏了六姐平日里尊贵无比的印象。”
朱璧懵住。
被朱璺这么说,忽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才心里的不平衡变成了警惕。
朱璧又气又羞,向夏桃使个眼色,夏桃就默默地去把香扇、锦盒等东西捡起来。
朱璧瞪了朱璺一眼,此刻也不想再同她多说什么,就转身就往外走。
“六姐!”朱璺叫住她,“你还要这些东西,是承认自己连家生子都不如?”
“你”朱璧猛地转头,嘴角抽搐。
“你什么意思?”朱璺不解地问。
朱璧咬了咬牙,“你想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和父亲说嘛,我才不会中你的计!走着瞧!”
留下一院子尴尬的婢女。
等到长乐亭主离开后,跟随而来的夏桃等人才回过神,忙垂首跟上去。
湘树走至院门边,看了眼外面,确定长乐亭主走了后,她松了口气,转身返回:“姑娘,您没事吧。”
朱璺发了回呆,淡淡地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回内室。
过了一会,她叫结香把湘树叫进来,然后送她一副翡翠耳坠,道:“赏你的。”
湘树受宠若惊:“姑娘,您这是?”
“你方才不怕得罪人,出面调停,非常懂事,这副耳坠就赏你吧。”
她说着端起茶以杯盖推着茶沫,漫不经心地抬眼撇了下喜出望外的湘树。
只见她接下珍珠耳坠,面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结香心事重重地望着湘树。
姑娘是在考验湘树啊。然而湘树却浑然不觉。
湘树反倒误会是结香不高兴,于是笑道:“结香,你别难过,姑娘赏罚分明,下次你立了功,姑娘也会赏你。”
“一副耳坠子,结香,你可不能吃湘树的醋。”朱璺也跟着打趣。
结香赧然,半晌挤出几个字:“姑娘真会开玩笑。”
湘树拿着耳坠子高高兴兴地出去。
结香叹了口气:“哎,奴婢不是吃醋,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