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纬忙道:“是孙儿所请。只因他是嫡母的大娘义子,小时候也是见过的,前几日又听大娘提起他,说他就在京都,孙儿又念及儿时的交情,特意请他过来一叙。”
老夫人淡淡道:“他欺负你妹妹的事,你可知情?”
朱纬忙摇头:“祖母,孙儿不知。孙儿若知道一会挖掉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头,妹妹没事吧?我来时已经听说过了,孙儿懊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请这种不上得台面的人过来。”
“你既然知道他上不得台面,还差点害了你妹妹,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
老夫人为了朱璺动怒,还冲纬世子凶,旁人不太理解。
只有陈大娘知道其中的缘故。
宜安乡主本该有更好的待遇,可是现在却总是被人陷害,有时陈大娘都想劝老夫人把真相抖落出来,省得宜安乡主继续受难。
可是说出了真相,就等于毁了长乐亭主。
对老夫人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孙女她都想保全。
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说那些又有些什么用?
难道要承认这么多年的感情错付?
归根结底都是房姬给沛王府带来的灾难。
不管是朱璺还是朱璧,知道了房姬的事,总会毁掉一个,索性就让事情这么过去吧。
就让事实埋没吧。
只要宜安乡主日后能过得好,嫁妆该她的一样不少。
老夫人打定的主意,陈大娘心中有数。
但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老夫人一次次失望,有时连老夫人自己都有点动摇。
朱纬心里一沉,老夫人很久没有当面这么严厉地教训自己。
自从他弱冠后,就没见过老夫人冲他发火了。
可是这一次,老夫人为了庶出的七妹冲他这位嫡长子发火,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过看在南宫昭对七妹器重的份上,朱纬对此事也很谨慎,他不会因为老夫人朝他发火,就向七妹吃醋。
朱纬看向老夫人,道:“是孙儿粗心大意了,老夫人息怒。”
“下次再看到你请这种不着调的人回来,我跟你翻脸!”老夫人气呼呼道。
朱纬忙笑道:“老夫人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朱纬说着又笑道:“老夫人,孙儿前些日子得了一件东西,预备着送给您,这个东西比沙漏要好用得多。”
“什么东西?”老夫人的怒意慢慢消失,问道。
朱纬听了,就把镀金小自鸣钟取了出来,讪讪地把小鸣钟放在老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老夫人看了一眼道:“就知道拿这些东西哄我。”
“孙儿只图老夫人一笑,老夫人您气也该消了。”朱纬道。
“叽叽喳喳”金鸣钟到了申正时,一只小鸟突然跳出来,鸣叫了几声然后又缩回小窗内。
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朱纬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老夫人的怒气已经消失大半。
朱纬便道:“老夫人,这自鸣钟,比沙漏报时准确多了,您放在屋里,每日也不用看,只要听它报时就可以了。孙儿还有要事要同昭将军商议,孙儿先告退。”
杜老太妃一听讲南宫昭,就道:“正好,你和昭将军说一声,托他把那些东西运往中山王府,这都是你娘的事。”
“孙儿明白。一会就去和昭将军说。”朱纬说着就起身告退。
出了院子时,就看见柏玄姑娘还站在大槐树下搓着手来回踱步。
朱纬看着颇有些感动,走上前,笑道:“我没事了。你快回去。”
柏玄听了就放下心来似的,淡笑着作了万福:“奴婢告退。”
没有过多地追问朱纬方才的事。
朱纬觉得她很懂事,对她愈发的器重。
柏玄姑娘走后,朱纬就问刚从老夫人屋里走出来的侍喜,方才谁来向老夫人告密的。
侍喜含糊道:“奴婢不知,大公子,你不会要找告密的人算账吧,那个吴公子的确在欺负宜安乡主。”
朱纬蹙眉:“真有此事?”
“那当然!要不然老夫人也不能发这么大火。我劝您日后别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走到一起,这些人对您又没有什么帮助,免得您被这些人拖累。再说不都是巴结着您,想要捞一点好处嘛,这一位竟然还敢欺负大公子的妹妹,老夫人没有惩戒他,已是莫大的仁慈。”
朱纬听了,点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朱纬说着比袖兜里取出一颗夜明珠,道:“这个送给姐姐。”
侍喜忙推辞:“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总拿这些东西收买人心,搞得好像所有人都看中你的东西似的。”
“姐姐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这纯粹是我的心意。”朱纬说着又伸出手攥住她的小手。
侍喜啐了一口,抽回手:“你这是干嘛,屋里有一个不够还要再图别的。”
侍喜终究没有收他的夜明珠,就返回小厨房去。
看着她离开的倩影,朱纬抓耳搔腮,恨不得让侍喜对他死心踏地。
朱纬发了一回怔,就走出了灵苔院。
他刚走了没几步,背后有人叫他:“大哥!”
朱纬回过头,见是朱璧,就没好气道:“六妹,哥哥今日被你害惨了,你叫来的那个姓吴的,让哥哥在老夫人面前没少挨一顿骂呢。”
“大哥,他是宜安托我叫来的,我有什么办法。”朱璧嘟嘴道。
朱纬不相信地道:“不可能吧。她怎么认得吴刚?”
朱璧眨眨眼睛,笑道:“七妹,